不过,沈谚虽认识到了兴帝冷情冷性的本质,却也没有太过失望。
在他看来,成大事者必然不会拘泥于个人情感之中,必要时牺牲谁都可以。
能够站在权力的巅峰上,那些攀登的路程中付出些什么又如何?
不得不说,沈谚的心态是彻彻底底的枭雄心态,可正是有这样心态的人,才能干成大事。
沈谚笑了笑,“你今日跟那些大臣都联络一下,让他们也进谏让大皇子封王立府。”
王珂惊讶,道:“这”
不是给大皇子增加力量和方便吗?这话的后半句,他却是没说出来。
沈谚似乎知道他想要说的话,道:“大哥封了王,太子才能着急起来,我就等他们狗咬狗,我在后面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
王珂似乎是明白了,他应了一声就走出了房间。
倒是沈谚,在屋子里枯坐半晌,突然起身唤来了自己的小厮,道:“我们去拜访一下大哥大嫂,将我库房里前日父皇赏的珊瑚拿上,送给他们。”
小厮应了一声,沈谚似是不舍又似是算计地低声呢喃道:“大哥大嫂,可别让我失望啊,最好是跟那个莽夫同归于尽。”
他的笑容里充满了讽刺,和轻飘飘看好戏的神态,就往大皇子府上去了。
不过说是大皇子府,实际上也在皇宫里,只是离得有些远罢了。
大兴的规矩一向如此,只有皇子成亲后方可封王出宫,未成亲的皇子只能住在外宫。
大皇子沈誉的王府,按理说早该赐下,成亲也应该在王府进行,此时却在住在皇子府,就不得不引人深思了。
这个皇子,到底有多不得帝心呀。
陈墨此时也在想这个问题,对于皇子封王立府的规矩,她也是知道的。
可正是因为知道,她才格外疑惑。
兴帝和裴皇后的感情,可谓是人人称颂,可就是这样一个得尽了帝王之爱的女子,剩下的孩子却只因为病弱就不得帝心。
按理说,裴皇后不在了,兴帝应该多怜惜他几分才是啊。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看向坐在窗边看书的沈誉。
他似是察觉到了陈墨的视线,道:“你看着我做什么?在屋里没事做的话,绣绣花或者画画都是极好的。”
陈墨干巴巴地开口,“我不会绣花,也不会画画。”
沈誉一愣,笑容疏朗,“我倒是忘了,你这是拿银针的手。”
其实原主是会这些的,虽然不甚精通,但到底也是会做这些,但是换成墨无溪,就真的什么也不晓得了。
前世,她拿的是刀剑,就算是幼时家中还未遭祸的时候学过,拿了许多年刀剑也忘的差不多了。
两个人开了个话头,陈墨就有许多问题要问他了,“今日你见到父皇了吗?”
沈誉摇摇头道:“不曾。”
陈墨愣了一下,为何沈誉都没见到皇帝,她却见到了?还是以那样的方式。
沈誉见到她愣神,还以为她是忧心没有敬茶的事情,便安慰道:“不用担心,既然父皇说了算是敬茶了,那就一定让你上皇室的玉堞。你也是名正言顺的天家儿媳。”
陈墨本想解释道并不是如此,但想想也没什么必要,便笑着摇了摇头,下意识说了假话,“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他这么不愿意见你。”
只是说完了她又后悔了,她不该这样戳人伤疤的。
沈誉却面色如常,“我以前也在想这个问题,后来习惯了,便也不想了。”
陈墨还想说什么,就听到下人来禀告说四皇子过来拜访。
陈墨又是一愣神,她记得昨晚沈誉说自己这个四弟与他也不怎么亲近的,怎么头一个来拜访的,却是这个四皇子?
就连良乡公主也要下了女课才能来呀。
她和沈誉一同往前厅去,一下子就看到了正中央那株璀璨夺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