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思,那些金色斑驳乃是破碎的元神念头,他低头看了看那物来处。
一方青镜,印照的是一张青年的脸,这脸与王奕此人决然不同,乃是大千里青峰肉身的脸,但也不是那不再发身长大的脸,乃是那发身长大后混元法体的赵峰的脸。
“你是谁?”青峰低声问道,他看得出,这非是一个倒影。
“你是谁,我便是谁,但我却不是你。”那人横眉怒目,言语间却是风轻云淡,他又道:“那人与我一个机会,想不到却是如此机会,你且莫多话,我这乃是本念破碎后一点残留,过得一会儿便要散去,你当是晓得我是谁的,你这一生过得如何我不予置评,但既然知道我是谁人,便该知霜儿是何等命数,那老杂毛又是如何想法,我已是败了,但你还未有战,如今便是自家选了,其一,等我这念头灭却,你便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你的日子,其二,我将诸多神通要诀送与你,只要你肯覆灭那可恨的天一门,我这便放开念头,不然待我这念头灭却便是一场空。”
青峰不加思考,径直道:“且不说你是否是哪位大能捏出来的虚像,我乃是我师引的道门,九幽派渡的缘法,便是不在门中修行,也是受其恩惠颇深,虽说与门中几位长老不对付,然则除却霜儿之事外,我与天一门恩怨分明,也不到你这般地步。”
“呵呵,你元神道心却是坚定,但我非幻想你当是知道,何必说什么捏造,又哪里来的虚像,你道心是真,本心可欺呼?”赵峰笑了,十分狰狞,便似那地狱来的恶鬼一般。
“如此说来,你当知我真心如是,何必多言。”青峰不以为意,待之如幻,又道:“我也曾习佛门秘法,受万家香火,一切有为法与我不过梦幻泡影,散了吧。”
赵峰身形一晃,似是要溃散,但终究还是稳住了,他猛然狂笑道:“莫道你心可自守,此乃天作孽,不得逃,罢了罢了,我便与你个好,叫你一辈子也忘不掉这事,我便是你未来的心魔,未来的天魔,未来的大道,我教你知道,我这怨恨何其深,灭却三千诸天却难消我一丝心毒,赵峰啊赵峰,你终要走我的路子,死在你师父的算盘之下!”
青峰轻叹道:“既然如此,我虽未摩顶,亦无袈裟,却可念一段佛经与你超度一二,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罗耶……”
“超度我!哈哈哈,度得我这一生,度得了你此生么?你个假道的和尚,泥塑的菩萨,自身难保,还是自求多福吧——”赵峰的身形终是支持不住,一晃之后便真个烟消云散了。
青峰大咒却是未停当,足足七七四十九遍才尽,他真气饱满,颂声洪亮,却是苦了水下的魔头,
“天煞的,老子命犯佛祖,弄死个假佛吃了个和尚也被佛门弟子如此纠缠,那厮是哪家的罗汉,真是可恶至极。”那魔头此时已化作七八岁幼子般模样,却是已经将那死和尚收为己用,然则他乃是从极乐世界偷转过来,故乃是个死人,一怕此界先天,二怕鬼道祭练,第三怕的便是这佛家超度,听得阵阵梵音,那几根稀疏的头毛都立起来了。
却说青峰这一颂咒,才发现此间受他超度者无数,已是死了不少人,他因心神失守不曾顾及周遭,如今便发觉不对,神念一展,便将大势收入眼底,这一瞧,自是寻出几个熟人来,还有那沉浮数里的活人死尸,他也不顾那三老叽叽喳喳相问,便降了下去,寻了一块还算平整的礁岩,条条青气飞射而出,将人一一卷来,他也不多救人,只将一团青气度与徐冲宵,且救个明白人,再一一厘清。
“哎呀,我苦命的大师兄啊——”徐冲宵一透过气来,张口一句差点没吓到青峰,他急忙问道:“出什么事?”
“唉,王师弟,哎呀,哎呀,我大师兄他,大师兄他散了呀。”徐冲宵有些语无伦次,青峰将神念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