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余光扫见厅堂里一地气喘吁吁的奴仆,便晓得这人是真本事,暗暗使了个眼神派一旁尚无大碍的下人去知会郑老,自家则收敛神色,上前道:“敢问这位道君如何称呼,何以坐在本家主座上?”
青峰呵呵笑道:“贫道王奕,乃是来收徒的,理应坐这朝南位。”
于氏心中大焦,但面上却收敛得极好,装作不知道:“却是不晓得道君寻得谁人做徒。”
“自是你儿子。”青峰起身道:“于氏,闲话不多说了,但管叫你儿子来,我只问他一句话,他若愿意,我便要带他去,他若不愿,我便将她留下。”
于氏大惊,此人甚是不要面皮,竟是单刀直入,她气得将手中锦帕绞得吱吱作响,却是无可奈何,转过身去,唤过随来的贴身丫鬟道:“去,将大公子寻来。”
那丫鬟随着于氏许多年了,见得主母一脸杀气,心领神会,便走了出去。
青峰那不晓得于氏意思,却是懒得理会,等了片刻,便见得先走的仆人带了个老者上来,那老者一来,于氏喜上眉梢,正要指挥这郑老头对付青峰,却见郑老头身形一晃,拜了下去,磕头道:“晚生见过先生。”
青峰不曾收敛气息,这郑姓一见,便晓得是道门中的高人,自是纳头便拜,哪管得面皮,一人老态龙锺,一人年轻英俊,老者以晚生自居,拜年轻人为先生,便是对那于氏最好的回报,虽说道门高人心性极好,但若触他们霉头,少不得要被施法戏弄一番。
“拜我也无甚好处,我可不是来收你个老头做徒弟的。”青峰目光冲那于氏一扫,忽而笑道:“那未来徒弟好大排场,叫我这未来师傅等得可久,待我摄他来问问何以怠慢为师。”
言罢,青峰念头一伸,便寻见那被诸多人钳制四肢,困在后院的某人,他将指诀一抖,便有一道清气飞出,一闪便将那大少爷卷了去,稳稳收入前厅中。
这少爷还有些懵懂,但见满地东倒西歪,那郑先生又跪在地上,不由皱了眉头,青峰见状道:“台下那人,自报姓名来。”
“你又是何人?问人姓名当自报家门才是。”台下这位见得母亲面色不善,便才这人来势汹汹不是好事。
青峰笑道:“贫道乃浮生山先天派先天祖师坐下十二弟子王奕,与你前世有一场师徒缘,特意来收你为徒的,再问你一句,你姓甚名谁?”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邢俊是也。”这大少爷话一出口,顿觉不对,自家明明不详说,怎就说了出来,况且此人说什么前世师徒缘,莫非自家是什么人转世不成?一想到此,便问道:“王仙人,你说我前世与你有师徒缘,可有证据?”
青峰呵呵笑道:“我送你投胎转世时就怕旁人不认账,你前世有个化名叫赵钱孙,我便在你脐下三寸留个李字,你说是也不是?”
这等私密|处,除了父母外,也就爷爷和乳娘晓得,若是个疤痕倒也罢了,偏偏是个文字,又不是邢家的姓,这就有几分古怪,是故谁也不愿乱传,如今听得青峰如此笃定,邢俊登时信了大半。
“胡说,这道士定懂什么隔板猜枚的法门,他是眼下看得,当不得真。”于氏原本还不愿得罪,但听得青峰说出这等关窍来,登时大急。
青峰笑道:“便是你刑家基业也是我赠的,为的就是你日后无虑亲族。”言毕他伸手一招,一柄长刀便由手中虚现。
“戮仙神刀!”于氏惨叫一声,这一臂长短,二指粗细,上有戮仙二字的怪异曲刃便是自家发家的基业,此物乃是她丈夫一日在栖霞山中迷路时得来,那日他丈夫见得一位飞天仙人凌空御使杀了另一位仙人拂袖离去后并不取走那长刀,胆大取来后发现此刀轻如蝉翼,削铁如泥,百折不损,以为神物,进献于大往后得了万户封赐,这才有了如今家业。
“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