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到现在也不过短短一个多月时间,老汪用他所有的言行举止,表达出了他对班上的差生们的种种不屑和歧视。
他看不见别人的努力,也看不见别人想要奋发向上的心,更感受不到大家学习遇到困难时的茫然难过。
高中每个班级的人数都很多,一个老师教好几个班,短期内不可能把班上的同学们都认全。
讲台上的座位表,就是为了协助各科老师,能够准确喊出固定位置上的那个人。
即便老汪真的有脸盲症,只要大家没有故意乱坐到别的座位,他也能凭借座位表上写好的名字免除喊错名字的尴尬。
如果老汪有认脸障碍,大家心里或许还会好受一点。
然而老汪没有。
他认识傅子恒和魏安然,认识章硕也认识朱琦他认识这些班级里的优等生
能理解他在短期内认不全班上同学们的名字,但是却不能原谅他懒得通过讲台上贴着的座位表,来一一判断到底谁是谁,也没谁要求走在大路上时他能认出哪个学生,最起码在教室里点名的时候不是“那个谁谁谁”。
父母给孩子取名,除了带有美好祝愿,本来就是给别人叫的,作为区别独立个体的证明之一,没有谁愿意自己和别人一样,成为老师口中通用的“那个谁谁谁”。
“裴清溪,看不出啊,平时闷不啃声的,居然还有这样的脾性!”吃完了晚饭,老傅没在,大家也不急着回自己座位,都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聊天,魏安然对裴清溪的佩服可以说是与日俱增,没去吃晚饭的他直接赖在裴清溪同桌许楠的座位上,挤眉弄眼的出言调侃。
裴清溪骨折的那只脚刚刚好,根本就不宜长久站立,可是数学课站四十多分钟,这会儿正疼得厉害,再加上担心老傅会秋后算账,完全没有半点说笑的心情。
心事重重的她,看着魏安然那张胖脸,多日来累积在心里的闷气,忽然一下子找到了出口似的
苏秦拎着保温饭盒和一袋消炎药回到教室时,几乎一眼就发现教室里的异样,一些打探的目光时不时地放在裴清溪身上,她以为大家还在惊讶于裴清溪今天勇气可嘉的行为。
端坐在座位上的裴清溪,紧紧绷着秀气的脸,嘴唇绷成了一条直线,额前的齐刘海蓬蓬松松的,高高的马尾顶在后脑勺,发尾服服帖帖的顺着后背散下来,单薄的衬衣下隐约可见挺直的脊背,她的身上明显带着未消的余怒。
难道还对今天下午的事耿耿于怀?
苏秦总觉得,这才是她认识的那个真实的仗义的裴清溪。
“哎,你还好吧?”
苏可扭过头借修改液,见裴清溪还一直绷着脸,忍不住很小声地问了句。
很显然,她也感受到裴清溪依然在生着气。
周舟为了赶作业,晚上没去食堂吃饭,目睹了一切的她瞥了眼后面的魏安然,见他趴在桌子上无比沮丧的样子,不由幸灾乐祸的抿唇轻笑,然后对苏可和迎面走来的苏秦挤眉弄眼:“你们问裴清溪,还不如去关心关心魏安然那家伙,今天他才是最凄惨的那一个。”
周舟的座位就在讲台对面,距离教室门口夜很近,说话的时候她又没有压低嗓音,因此刚进教室的人恰好都听到她的话。
当然,之前已经回到了教室的人,也都听到了周舟的话。
明明最惨的是被老汪点名要罚站的王平,听周舟这意思怎么反而变成一直被夸赞的数学课代表呢?
一时间,他们都朝着裴清溪看了眼,然后又齐刷刷的扫了眼魏安然。
周舟的声音拉回裴清溪的神思,她茫然的看了眼教室里的众人,对上了斜后方某个男生的视线时,略有些局促的挪开。
“能不能告诉我,到底还发生了什么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