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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全部留给云深上学用,所以他们又打监护权的主意。还好,老人家心跟明镜似的,双眼雪亮,便把监护权委托给一位律师。听说那位律师原来是他奶奶的学生。

    那位律师家境不错,见云深是个优秀的学生,愿意收养云深当养子,却被云深拒绝了。

    问云深原因?

    云深说还有一年就要高考了,换环境的话需要重新适应。而且,他已经有能力一个人生活。

    律师一开始认为云深只是因为叛逆,多番劝他,最后拗不过他,只好由着他,每个月定时给他生活费。

    等云深考上大学后,他已经十八岁,自然不需要什么监护人。

    听说,当初云深想要退学要加入洪门时,那名律师还劝了他很久,最后被云深那几个问过我,也没想透的问题给呛住了。

    还有云深的一句“这是我的选择。”太有杀伤力了,最后,律师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我这辈子我没佩服过什么人?什么电影明星都是虚的。像他这样的人,世上真不多见。”胡涂叹道:“要不是他的,我还不知道自己过着怎样的日子呢?或许早已经横尸街头了!流氓其实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呸我原来是流氓,小深哥绝对不是!”

    我心想,你分明在强调云深就是一有文化的流氓,我笑问:“那他是什么?”

    胡涂想了想,指着天花板,笑道:“是我人生的指明灯。”

    看来云深的早熟是因为他的经历,生活经历最磨人。乔思知道他吃过不少苦,却不知道他能这般坚定不移。

    胡涂瞧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啦?”

    “有时间你劝劝他,别人工作都是拼命,他工作是玩命,像个铁打的人也会受不了,钱挣那么多也没见他像别人那样挥霍,我不知道他挣钱的意义是什么?”

    我叹道:“我劝过他了,不过跟你一样,没什么效果。”

    “依我看,他就欠个女人管,我曾热心帮他介绍过几个样貌不俗的正经姑娘。可是小深哥事业心太强了,压根把别人当空气,有时候我怀疑他是个gay。”胡涂压着嗓子小声对我说。

    “噗——”我实在忍不住了,一口咖啡直接喷在胡涂的脸上。

    一场正经的谈话滑稽收尾。

    不过看得出,他们正用青春,努力向上拼搏着。尽管看上去像歧途,听过胡涂的话,我决定再试探一次。

    在云深的眼中,从未流露出因要成功而产生走火入魔样的痴迷。

    用他的话来说,需要而已,并非——非要不可!

    我问:“不能放弃吗?走一条正常点的路,重新开始,即便多费点功夫也行的。”听胡涂的话,貌似帮派之内也不是那么好混的。

    云深淡淡笑说:“其实,人没有什么重新开始,有的也只是换一种方式继续。”

    这句话提醒我,他的境界已经高出我许多。

    是啊,人哪有什么重新开始,除非重新塞入娘胎。

    重新开始,就如同人口中常常谈及的“如果”与“假设”,只是一种对遗憾对后悔的无谓宣泄。

    路,一直都在脚下,只是每个人的分叉口会有不同。

    那我的未来路将在哪里?即将研究生毕业的我,又该往哪里走?

    老妈忽然改变政策,不再安排我相亲了,甚至神秘兮兮地说:“放心,我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达成你的心愿。”

    等我了解啥情况时,那哪里是心愿?

    哎呀!又来了,着实领略了“打碎牙后,还得往肚子咽”的苦情又苦楚戏?

    终于,我等到云深出差回归的消息,时隔一个月,在我的连番轰炸下,他给我回了到江州的具体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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