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仙,就是黄皮子,这东西很邪乎,能跟人换命。
你要是杀了一只黄皮子,其他黄皮子会爬到一个高高的树杈上,把脑袋卡在树杈里,活活吊死自己。
它这叫换命。
它不活了,也要拉着你死。
这时候,好好的人会突然就昏迷了,甚至鼻腔里喷血。要是不赶紧找到那只换命的黄皮子,打死它,就得陪着换命的黄皮子一起死了。
有人说,黄皮子放的屁有毒,能让人产生啥幻觉,让你看着山不是山,水不是水,到处是鬼,能把人给活活吓疯了。
咳,咋说呢,反正不管啥原因,这家伙吧,就是邪!
这黄皮子,狐狸邪,大家都知道,但是说长虫的少。
其实啊,这大长虫也邪,不然咋能成五大仙(狐仙(狐狸)c黄仙(黄鼠狼)c白仙(刺猬)c柳仙(蛇)c灰仙(老鼠),民间俗称“狐黄白柳灰”(或称“灰黄狐白柳”)为五大仙)?
不过这长仙和狐仙c黄仙都不大一样,长仙这东西叫小龙,是镇宅子,镇山,镇水的,算是瑞兽。
这玩意吧,咱们老猎人轻易不会碰,更不会杀。
其他那些玩意,杀了顶多是中邪,大不了一个死呗,没啥了不起的。
大长虫不一样,你杀了一条,漫山遍野的蛇群都来报复,不光要咬死你,搞不好把全屯子的人都给屠啦!
我忍不住打断他:“等,等等!你刚才说啥,一个屯子的人都给屠啦?谁屠?屠谁?”
赵大瞎子面无表情:“大蛇,蛇群,屠屯子!”
我直咧嘴:“你就可劲吹吧!还屠村子?!那是啥蛇呀?该不会是日本鬼子变的蛇吧!”
赵大瞎子急眼了:“我操,你狗日的还别不信!这大长虫的事,说出来怕当场吓尿了你!”
我听他话里有话,赶紧溜须他,问他大长虫到底是咋回事,让他老人家给我好好上一课,让我也长点见识。
这狗东西却摆起谱来,拍拍屁股站起来,说这里乱哄哄的,鸭子下河一样,不行,不行!得让我请客,去餐车好好整几个大菜,再喝点酒,那才有心情讲嘛!
车上全是人,我们费了半天劲,好容易挤到餐车处。
看看菜单,价钱也不算贵,和京城中等偏上点的饭店菜价差不多,就点了几个大菜,要了瓶白酒,两个人坐在那慢慢吃喝。
天已经黑了,车灯刺过深邃的黑暗,哐当哐当开着,单调又有一种特别的韵味,几个女乘务员在一旁小声说着话,偷偷看着我们,白酒的香气弥散开来,有一种朦胧的舒适感。
我觉得,夜行的火车特别适合讲故事,陌生的旅客,未知的行程,火车轰隆隆的声响,这一切都仿佛在酝酿着一个神秘的温馨的好故事。
就像我当年躺在热乎乎的炕上,看着火炉里通红的跳跃的火焰,听着姥爷讲述大山深处的故事一样。
赵大瞎子吃饱喝足了,让服务员撤了盘子,喝了半杯酒,开着窗外茫茫原野,捏着酒杯,沉吟了半天,终于伴随着火车哐当哐当的声音,用一种低沉的语调讲述了那个关于大蛇的故事。
他说的是60年代末,那年月,全国各地都在大修水库。东北那边山多,要想修水库,得先用炸药炸开山,然后在底下挖。
文革时,吃大锅饭,赚工分。东北地少,起早贪黑干一天,也得不了多少工分。好多人就瞄上了开矿。
开矿危险,尤其是做炮手,那是把命系在裤腰带上的活。所以炮手不仅工分多,活不多,还有好烟好酒侍候着。
炮手拉炮,要先在山上凿一个炮洞,放上火药,然后用长长的引线引燃。结果有一次,有一个炮眼怎么也拉不响。
没办法,只好换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