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上的目的照原计划是打算跟天晓得这边唱一出双簧来着。这一出可以名为监守自盗，恐怕任谁也想不到，那气势汹汹霸占了徐州边境好大一块地盘的队伍，真正的目的竟然不是查鼎而是放鼎，不是堵鼎而是漏鼎。

    只要天晓得的合金傀儡，经过转身公会在徐州边境上极为认真极为细致乃至堪称苛刻乃至有意刁难的盘查。到时还会有谁怀疑天晓得和他可以藏物的合金傀儡？

    可惜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将这个妙计无形瓦解破坏。转身和天晓得的双簧再也唱不起来。自此时起，注定天晓得再也没办法低低调调地回他的回边。

    哪怕这里顺利过得了苍天道士这一关，天晓得身怀徐州鼎这样的消息，自然会被人公诸天下。

    接下来的旅途，必然不可能一路顺风了。

    只要一想到途中还要经过多少多少人的地盘，天晓得就觉得这条漫漫长路，一眼望不到边，心头不由沉甸甸的。

    当年的孙缙云将军，多么勇猛！但是被人发现身怀玉玺后，便陷入茫茫的人民战争的海洋中，无力自拔。最后还是四海公会行使水上的霸权，将她自水路送到吴郡。

    “可惜往西没有水路，有也不是四海的地盘，不然倒也省事多了。”天晓得不无遗憾地想着。

    眼前的战斗，还不足以使他紧迫，远方的压迫，才是他忧虑的根源。

    不过很快，他就精神一振，回神了。

    他的眼前，猛然现出一个巨大的……骷髅。

    虽然仅仅是骷髅，但是体型之巨大，骨架之粗壮，一眼看上去，其体态之威猛，竟然丝毫也不逊色于他的合金傀儡！

    论身高的话，眼前的这只骷髅，隐隐还要比他的合金傀儡高出一个头去！

    尤其诡异，甚至乍见之下让他颇受惊吓的，是这只骷髅的头，骷髅自脖颈以下，都只余白生生的骨架，自额头以上，耳根往后，也只有白闪闪圆浑浑的一个头盖骨，没有头发。

    但是他的额头以下，耳朵之前，却是血肉丰满，一对浓眉，如巍巍青山，挺拔苍翠，一双大眼，如群山中的火山口，射着淡淡的红光，却有囧囧有神，粗大的鼻孔，漏出几根同样显得粗大的鼻毛，两脸与下颏一周，长着一蓬放射状的胡须，胡须同样粗大，挺拔，看上去尖锐而坚硬，拿到普通人手里没准可以当枪箭使。

    威猛！

    面相相当威猛！威猛的同时，还透着一种远古的苍莽，宛如洪荒的凶兽。

    但是那全身骨架与脸面血肉的搭配，又使人感到一种毛骨悚然的诡异。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重点，也不是天晓得猛然回神的原因。

    真正的重点，只在于一个传闻。

    传闻中对一个人的描述，跟眼前这人的情况，刚好可以对得上号。

    “防风氏！上古大神防风氏！被大禹杀掉的防风氏！”

    防风氏，防风一族的族长，在远古的传说中，其活跃的时间与地点，与后人在太湖地区发现的“良渚文化”，彼此相合，有若符契。

    不过在文献中，关于他的记载，大致的情形，是这样子：大禹在会稽召天下诸候开会，防风“后至”（关于“后至”，后人有两种解释，一种说是防风迟到了，另一种把后解为“不”，也就是说防风缺席了。ps：不知道古文献中是否还有别的把“后”当“不”使的例子……求高人指点），然后大禹就把他砍了。（“杀而戳之”，杀就是杀了，戳据说是鞭尸、虐尸之类。）

    关于这个记载，后人的理解倒是可以达成共识：这（大概）是文献中第一例杀鸡儆猴的经典例子。而防风氏很不幸地充当了被杀的那只鸡。他本人也因此成为文字史上第一个被冤杀的人。

    当然，这些对天晓得来讲，也不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