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外的花园里,阮秋与向云音同坐在一条木凳上,自在地聊天。渐显灰沉的天空下,忽起一阵疾风,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来,抬头看了看。“会下雨吗?”向云音喃喃。
阮秋将目光重新落回嫂子脸上,轻轻地说,“大约会吧。”空气里浸润感染了深秋的凉意,潮湿的风正在戏弄一片又一片散落在地的枯叶。
“你有想买的东西吗?”云音又问。
“有是有,比如……陈游哉的冰川图。但是,那幅画芊芊也想要,所以,也不是势在必得的。”
日光从不太厚实的云层里一丝一丝地漏下来,调剂着灰暗的天色,衍生出别样的美感。
“我姑姑有一种‘不争’的哲学,使她和我可以埋在相对安稳的生活里,不被打扰,也不自寻烦恼。那个时候,两个人分一杯咖啡喝也很快乐,在大减价的时候买下小码的运动套装也很自豪……如今,她不在了,但那种哲学仍或多或少地影响着我。”听到阮秋这么说,云音的心好像被触动了一下,不由地握住了小姑子的纤手,“好凉。”她惊了一下,“我们回去吧。”
“我自小就这样。没事的,再坐一会儿吧。”明朗的笑容挂在阮秋脸上,让人觉得心里有一点暖意,自深深处缓缓传递上来。
“如今……你也就顺利了吧?”云音谨慎地问。阮秋没有立即作答,这问题激起了涟漪,她得先平复一下心情。“是的,顺利了。”她露出笃定的神情,虽然未来如何,她无法预料。她只知道自己选择的路,要坚定地走下去。
“哦,”而对于小姑子如此坚定的回应,云音着实心疼,也就不好再说后面的话了——姑姑可是厉害角色,虽然年纪也不小了,可是精力依然旺盛,且一张刻薄的嘴巴越磨越锋利了。“这样就好,娘也会放心些。”她的脸红了。因为这脸上的红云,阮秋感受到了被家人关心、惦念的温暖。
“喂,你们俩,躲在这里算什么嘛。”向薄筝的呼唤促使两个人回到当下。不知何时立在眼前的女王,穿着优雅的宝蓝色长裙,系着一条浮夸而精致的腰带,从头到脚都闪闪发亮、得意洋洋。
“你们有没有看到那个刚刚来咱们这地方定居的暴发户的老婆?明明是个矮冬瓜,却把自己塞进一条密密麻麻的花格连衣裙里,啧啧,真是蠢透了,笑得我喘不过气来。”姑嫂俩对视一眼,暗想女王果然够刻薄。
“不过嘛,矮冬瓜刚刚出了大价钱拍了秋儿绣的香囊,也算是功德一件了,所以秋儿,你得去见见人家,当面致谢,不能失了礼数。”
“好的,娘。”阮秋答应着起身,云音也跟着站起来,揉了揉腰肢,又抻了抻胳膊腿儿。
“瞧瞧你这做派,像什么样子。”女王白了侄女一眼,又不忘损一损云音她娘,“我们向家的基因多么优秀,怎么就生出你这样没品的姑娘来了,怪不得胥驰背地里叫你‘肉包子’。你呀,你不用憋嘴不服气,只回去找你娘使性子、算账吧。”一番话气得云音径直走掉了。
“你可别学她,”女王瞅了瞅立在原地的儿媳,“她有向家可以依仗,自然可以任性些。”言外之意是你呢,只是个孤女,就算是萧家视你为己出也没用,因为萧家根本不够看的。
“娘,我们进去吧,免得让人家等。”阮秋平静和缓地应对着,使得女王的口舌如常那般发不出功来。向薄筝只得哼了一声,败兴而归。
接下来,洛芊芊不出所料地得到了陈游哉的“冰川”,阮秋则买下了戚雄业捐出的一只年代久远的全手工紫砂壶。
“要谢谢你买了我公公的紫砂壶,价格给得精妙,既无外人来争,又给足了双方体面。”芊芊端着红酒杯凑到自己的嫂子身旁,“你那杯还是原封不动啊。”随即喝干了自己杯中的酒,晃了晃酒杯。机灵的侍者紧忙走过来,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