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亦假的说着,自叹不如道:“我这辈子,不知道何时才能做到师傅一半的程度。”
余叔平静的看向王伟,若有所指的说道:放下功利心,专精此道,你的厨艺超过我,也只是早完的事。
王伟一愣,笑了笑,不再多言,端起其中一道,跟着刘畅身后,走出厨房。
余叔正要亲自端最后一道,思寻却疾步上前,抢先端起道:让我来吧!
端着生煎的纯金一色的鱼片,思寻一步一步走向厨房门口。
手中并不重的菜盘,此刻仿佛重若千钧般,伴随着思寻微微抖动的手,而轻轻颤动。
双脚也仿佛灌铅一样,说不出的沉重。
渐渐地,右手开始左移,端在盘底中央……
腾出的左手,伸向了略微鼓起的上衣左胸处——厨师服唯一一个口袋。
右手,晃动的更厉害了!
甚至与此同时,盘上盛鱼的瓷盘,也开始发出微微颠簸的晃动声。
左手,终于触及到了口袋里的东西。
可偏偏,倒勾的左手,屡屡掏不出来。
最后,思寻一狠心,摆正了左手,顺势取出了口袋里的塑膜囊。
“站住!”
一声轻斥,从身后传来。
思寻一惊,即将悬在菜盘的左手一抖,那装着液体的塑膜囊,掉落在了地上。
余叔快步上前,两手端住了险些失手的菜盘。
阴沉的看了思寻一眼后,余叔仿佛没有看见地面上掉落的东西,转身走向门口。
“就算不是亲生的,好歹她也叫了你这么多年爸的呀!”
思寻低着头,看着地上装着毒液的塑膜囊,喃喃说着。
类似的话,在小李离开时,也是这般说过。
余叔身影一顿,依旧走出了厨房。
思寻看得到的,是余叔的无动于衷;思寻看不到的,是在那一瞬间,余叔脸上一闪而过的狰狞与疯狂。
······
“宁书记,张院长,以及在座诸位衣食父母。来尝尝我亲手制作的余家传承百年的手艺,兴许尝过以后,不用我再苦口婆心的恳求,您二位也会同意帮忙。”
余叔谄笑着,坐在两位中年男人正对面,夸口说道。
“是吗!我倒也听闻过余家酒楼的美名,来来来,张院长,咱们也都不用太客气了,不能辜负了余兄这一番的辛苦嘛。”身宽体胖的中年男人,冲着身边那位戴眼镜的男子,也就是张院长,爽朗的笑道。
“那我可就真不客气了,先来一块尝尝。”张院长儒雅的挑起一块金黄色泽的鱼片,品尝了起来:“唔~!这味道,实在是太鲜美了!”
“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
在座的人,都随即笑了起来,一行人开始大快朵颐,也包括余叔……
······
思寻冷着脸,走出了厨房,坐在大堂一角,沉默不语,看着楼梯口发呆。
他忽然想起了已经去世六年的外公,他记得小时候,外公时常对他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看不到不代表没有,何况与人为善其实也是善待自己,施恶于人其实就是虐待自己。
——可是,善恶真的有报吗?又是如何报的呢?看得到都不曾有,又何况是看不到呢?别人又如何能与自己感同身受?
外公也时常对洪军说,做人要讲天理良心。
——可是,这天理又是什么东西呢?天德无形,世人皆不知晓,天地无情,世人时常困扰,天理因何而在?而那良心更是什么玩意?是被他人认可的行为规范,还是被自己所认同的价值标准?是崇尚道德的形式,还是克制欲望的体现?
无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