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的长弓营发话了,连续三轮射击从平视攒射、曲射过渡到抛射,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整个河岸。纵然北辽将士们还有活着的也不多了。而血麒军甚至懒得再去清理战场。他们面前再也没有像样的敌人了,通过望远镜,对岸的北辽将军们能清晰地看见血麒军的队列又恢复成了刚才的样子, 然后随着一声“原地休息”,士兵们披着铠甲,扛着武器就那么原地坐下休息。而一旁的辎重部队赶紧送上食物和饮水,在北辽大军的攻击间隙让大家吃上热食,随军的医生们也一下子冲上来,为受伤的军士们紧急处理,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
血麒军显得如此从容,但北辽这边却一点办法没有,这样的覆盖不但一次性杀伤了河岸那边的两千多北辽军士,更是大大打击了北辽大军的士气。让血麒军恢复一点点体力都不算什么问题了。
“嘿嘿……果然厉害啊。”张立献气极反笑,说:“让士兵们用饭,饭后继续攻击。”
在这难得的作战间隙里,孙波赶紧跑上指挥所,向叶韬陈述刚才的情况。这种靠着重步兵抗住多数敌军,将对方吸引在狭小地区,然后火力覆盖的战术,他们并不是第一次玩,但的确是第一次进行实战。而火油弹就砸在最近距离盾林不到一丈的地方,饶是他胆子大,也禁不住有些紧张。还好,从射击成绩来看,重器械营显然表现得非常出色。这种作战不但大量杀伤了敌军,而自己还获得了休息时间,孙波就是来请示,是不是就这么一轮轮玩下去。
“你那边伤亡如何?”叶韬问道。
“本来就是一个营满编的重步兵,现在阵亡四十七人,重伤无法继续作战者两百一十,轻伤三百六十二。战力保持在八成以上。”孙波平静地回答道。周围的军官们沉默着。这保持在八成以上,实际上已经是血麒军很长时间来最惨烈的伤亡数字了。撤下轻步兵完全靠重步兵顶住,这种战术虽然有效,而且有效减损了叶韬带来的小半支血麒军的总体伤亡数字,但却要重步兵营承担绝大部分压力。而孙波所说的保持八成以上战力,显然是将轻伤员都继续算在了作战序列里。
“如果有机会,我还会这么打,但是,对方会学乖的。你前面多盯着点,我随时会让轻步兵营顶上去。”叶韬想了想之后说:“抓紧时间休息吧。让你们坚持那么久,实在是不得已。”
术业有专攻,大家都知道重步兵实在是相当艰苦的一个兵种,平时的训练枯燥乏味,除了打熬力气,训练耐力,就是重复着挥刀、立盾、队列等等最基本的战术动作。重步兵营里也有性子相当活泼的家伙,脱掉了铠甲,一个个在军中活跃无比,但一套上铠甲,则一个个立刻变得坚毅沉着,因为那是他们作战需要。
孙波听了叶韬的吩咐,点头道:“是,叶帅。”
“有什么困难没有?”叶韬问道。
“叶帅,您放心好了。弟兄们都是好样的。”孙波敬礼之后就默默离去。饶是孙波技战术精强,在军中已经是难得的好手,但刚才一番鏖战也让他消耗不小。跑上来的时候还带着刚才战斗那火烧火燎的兴奋,但跑下那一层层阶梯的时候,披着重甲没有卸下的他,也险些踉跄跌倒。
叶韬叹了口气,战争就是这样残酷的。现在他们面对的,已经不是当年白石城对血麒军一无所知,对血麒军的战法完全陌生的敌人了,而是以血麒军为假想敌训练多年的北辽军队。虽然血麒军顽强,但打消耗战还是让叶韬心痛不已。
张立献本来想下午请出高森旗继续指挥战斗,但高森旗听了战况之后,只默默地说了一句:“我上去,有区别吗?”就继续让张立献统带全军。而张立献也无法可想,只好硬着头皮上去。上午被打退了一阵,伤亡不小,而午饭之后,张立献彻底开始贯彻整队轮回攻击的战术,首先就是两万人压上去。现在,浮桥已经修过河流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