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递过去,“沐寒声打来过。”
她擦着头发,皱了一下眉,接过来看了一眼,想起之前的电话,知道他肯定生气,可她也舒服不到哪儿去。
转头看了他刚合上的文件,“没问题吧?”
苏曜看了半小时了,缓了缓精神,“没问题,但你要再斟酌一遍,我手底下的经理你也见过,很精的。”
她笑了笑,“你都向着我了,他能精哪儿坑我去?”
苏曜无奈的一笑,颔首体贴的提醒,“把头发擦干,一会儿给他回一个吧。”
傅夜七看了看他,头一句还好,后一句只是笑了笑,他再打就接。
他们又去问了一次关于当年项目的信息,确保对方会斟酌之后回复才放心,总不能一直在英国,苏曜的确搁浅了很多事务。
临离开前,苏曜温和的看了她,“你的事也多,出来两三天,傅氏不能没人,就直接回去吧,我一个人转意大利。”
“不是说好了我陪你过去?”他陪着她忙活了一圈,然后要一个人忙碌去,她心里是过意不去的。
苏曜只是勾唇微笑,“一个大男人办事哪能拖累你?”
话里有话的,那她要是不答应,还是贬低他不是男人了?她蹙眉看着他。
苏曜依旧笑着,“就这么定了,你先回去,沐寒声不是身体不太好?虽然不愉快,你也别太拧了,回去看看。”
提起沐寒声,她抿了抿唇,那个电话之后,他再也没打过。
但也笑了笑,“好。”
飞机上,她就回想着这两天来的不愉快,好像也没多大的事,只是积蓄太久了,一点点刺就能挑破一川暗流。
叹了口气,他的腿还没利索,不计较了,要计较也计较不过来,他付出那么多,隐忍那么多,惹她生气的次数并不多,她就算不眠不休照顾过他,也不过是责任,远称不上对他多好,再生气,可不显得她无理取闹?
也不知道,项目的事查清楚后,她还能否夹在他和迪雅君之间,保持这份理智。
迪雅君的照顾事宜基本都是田帧负责,虽然不是自家太太,但作为先生的朋友,她也是尽心尽力。
那晚躁怒之后的第二位,沐寒声没有回来。
第三天迪雅君起床时,因为两天睡不好,醒得又太早,脸色很差,走到一楼倒水。
端着水刚从客厅出来。
一夜未归的沐寒声开了门进来,一身酒味,眼底依旧泛着血丝。
迪雅君紧了水杯,定定的看着他,看着他扶着墙面换鞋,显然没有完全醒酒,对她视而不见。
那种难受,道不明,但很真切。
他换号鞋直起身,迪雅君问:“要不要喝水?或者让帧姨给你煮醒酒汤?”
有那么一秒,沐寒声像愣住了,循声望去。
两秒后,失望的挪开,一言不发。
迪雅君皱起眉,他是不是以为,她是傅夜七?
忽然挪步挡在他面前两步处,“寒声,如果我的存在让你们俩不愉快,我搬出去,行吗?”
这两天她像鸠占鹊巢,每一晚都睡不好,这种感觉很差,她甚至不清楚,朋友之间这样过分吗?
沐寒声终于抬头,沉冷又浑浊的目光放在她脸上,“跟你没关系。”
“那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她的气忽然就升上来,本就直率的人,语气也很差,“这么多年朋友,你什么时候那么凶?如果不是嫌我碍眼”
“行了。”沐寒声低低的嗓音很疲惫,疲惫到不耐烦。
“我说了与你无关。”宿醉未醒的人,说起话来带着一丝模糊,又尽力咬文嚼字。
迪雅君静静的看着他,眉头却越来越紧,微微咬唇,涌起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