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朵这才转过身子,久久地盯住村民,她的眼里有泪花闪动。
葛青莲这才感觉到天真要塌了,低头给黄天成发了个短信。
“死人了,死人了你们知道么?”梅朵大声对身边的村民说:“让你们有事找政府,你们就是不听,动不动就打啊打的,现在闹出人命了,你们怕不怕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怕的!乡亲们,人命大过天啊,你们有多少理由能把一条命挡住。”
梅朵抹了抹眼角,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老人和妇女们都低下了头。
梅朵沙哑着嗓子,继续说:“现在你们该清醒了吧,还不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把路让开!”
老人和妇女们傻站了片刻。
慢慢地,三婆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刘艳红赶紧上前,扶住了她。
女人们一个个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无言地垂下头,听梅朵说话。
梅朵却忽然不知说啥了。
村口死一般的寂。
过了半天,梅朵又道:“乡亲们,听我一句话,让警察进村办案,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就算你们有天大的理由,触犯了法律,谁也救不了你们。”说着,她走向警车,一个个的,依次儿看着那些拦在车前的人。
刚才还不屑一顾的脸这阵全都布上了暗云,看来死人的事没谁不怕。
梅朵最后站在了七叔公面前,忍了几忍,才掏心掏肺地说:“七叔公,您是长辈啊,得明事理,昨晚上的祸已经闯下了,可不能再让老人和女人们再酿出大祸来呀。”
七叔公扬住脸,不望梅朵,也不说话。
这会儿,马明凤的嚎哭号声又传了过来。
那野腾腾的哭号,一下子就把众人的心扯住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平时再大的仇,再大的怨,能大得过命么?
“让开,让车走。”梅朵最后对住拦路的老人略略有些威严地说。
“使不得呀,梅县长!抓去是要吃枪子的呀。梅县长,你救救娃们吧!”三婆突然跪在了她的面前,磕起了头。
梅朵艰难地掉转头,望住天。
乌云压。
“怎么啦?”赵青云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异常,忙问道。
“出事了!”梅朵低沉着声音说:“昨晚上,大柳树村和桂花村的村民又打起来了。”
“很严重,是么?”赵青云心头一惊。
“是的,很严重!”梅朵干脆地说:“你回来就知道了。”
“好,我马上出发!”赵青云没多问,立即说。
赵青云没敢也不愿意往死人的方向去想,但还是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否则,农产品推介会正开到洽谈合同的关键时刻,梅朵不会亲自打电话叫他回去。
梅朵收了手机,迈开步子的一瞬间,猛地望见一个人。
不远处的村委会院子门口,站着一个木雕般的中年汉子,一头花白的头发,满脸的胡须,表情凝重得如同身旁的那颗大槐树。
正是村支书黄天成。
梅朵只看了他几眼,带着许达勋赶去了沙河镇。
警察们进了村子,分成了两拨,一拨人去三溪河边勘察现场,另一拨人在村委会找了个几间办公室,分头把村民们一个个喊来,调查问讯。
现场已经乱了,警察们并没有太大的收获,他们测量了一些脚印等数据,收集了几块带血的石块和几根可能成为凶器的木棒,很快就收场了,转而一起参加调查问讯。
调查问讯却是一无所获。
参与打斗的青壮年,如老仙、三蹦子等人,大多跟着黄二狗出车,进城送菜去了,留在村里的黄宝胜等人,都一口咬定,没有伤人,黑灯瞎火的,也没看见谁伤了人,倒是撸起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