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周亚夫埋头处理公务,短案上堆着成堆的竹简。
许茹快步进来,冲周亚夫行礼:“妾身见过丞相。”
“哦!”周亚夫抬起头来,有些诧异:“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处理公务时,不许说家事。”
许茹从牢里兴冲冲赶回来,没想到却是当头一棒,强抑泪水:“丞相,妾身不敢打扰您处理国事。可是,此事太过紧急,有关阳儿的性命,还请丞相给妾身片刻之暇,容妾身尽言。”
“说吧!”周亚夫想了想,实在不能拒绝。
“谢丞相!”许茹强抑欢喜,尽可能把话说得平静:“丞相,适才妾身去牢里看了阳儿,阳儿的确是冤枉的……”
“冤枉?”周亚夫嘴一扯,嘴角的纹理蜿蜒曲折,破口而入:“喝醉了的醉汉总是说自己没醉,打了败仗的将军老是说没败,触犯律汉的囚犯总是喊冤,这话,你也信?”
许茹一窒,泪珠儿终于忍不住,挂在俏脸上,仿佛带雨梨花,惹人怜:“丞相,您武艺高强,您是知道的,阳儿没有练过武艺,他一脚能踹死人么?”
“没练过武艺,就不能踹死人了?”周亚夫冷笑一声:“就我所知,不需要用多大的力气,就有数十种置人于死地的法子。致命的地方,不要说用脚,就是一根手指头也能要人命。”
对武艺一事,许茹是一窍不通,无言反驳。
周亚夫怒气上涌:“逆子不成器,满嘴胡话,他的话你也信?他踹上十脚八脚,他也只说是一脚。他身边的那些人,能不为他说话?陈尚。”
许茹隐隐觉得不妙,还没有想明白哪里不妙,板着一张脸的陈尚已经快步过来:“见过丞相。”
“把她带下去看管起来,没有我的号令,不许她出府一步。”周亚夫下达了命令。
“诺!”陈尚冰冷的脸上不带丝毫感情:“主母,请!”
“丞相,您要相信阳儿,他真的是冤枉的!”许茹卟嗵一声跪了下来。
陈尚只认周亚夫的命令,既然他已经下令,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拖起许茹就往外走。许茹纤纤一弱女子,哪里有反抗之力,唯有给拽走的份。
望着远去的许茹,周亚夫叹口气,又埋头竹简中了。
周阳在狱中,哪里知道府里发生的事情,还以为许茹此去,必能说得周亚夫出手,那么,以周亚夫的能耐,要查明真相不是难事。别的不说,就说这个陈尚,虽是冷冰冰,却是武艺高强,精明过人,有他出马,这事很快就会查个水落石出。
送走许茹后,周阳心情大好,打开食盒,食盒里有鹿餔、炙肉这些汉朝主食、果干,还有一壶酒。最难以置信的是,还有十数盘檀香。这檀香了不得,还没有点,只是一嗅,就香气扑鼻,用在臭气熏天的牢里,真是暴殄天物!
点燃檀香,香气缭绕,臭气消退,周阳的感觉好受多了,心情更好。把食品、果干摆上,拿起酒壶,自斟自酌,这小日子过得优哉游哉,这哪里是坐牢,纯粹就是疗养。
有权有势就是好,连坐牢都如此优待,周阳不知不觉中把一壶酒喝光,略有醉意。隔壁的囚犯看着食品,不住吞口水,碍于周阳是丞相的儿子,又不敢要,唯有干瞪眼的份。
此时的周阳心情极度之好,耍一回酷,拿起一块炙肉,扔了过去:“本公子赏你的!”
囚犯双手接住,狠狠往嘴里塞,不住冲周阳点头致谢:“好吃,好吃,真好吃!”
无所事事,周阳靠在墙上打起了瞌睡,不多久就与周公相会。周阳做了一个美梦,梦见自己洗雪冤屈,风风光光的回归丞相府,周亚夫打躬作揖向自己认错,请求自己原谅。
周阳正眼也不瞧周亚夫一眼:“你现在才知道错,已经晚了,等家破人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