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叫“小野兽”这个词的时候, 希珀的心情是相当复杂的。 她自觉无法过这样的生活, 流离失所, 每天活得担惊受怕。她的人生里并没有很多苦难,因此对从苦难中成功挺过来的人一直抱有敬意。
庆幸的是, 她的清醒没有维持多久,又再一次地睡了过去,早上她给塞隆找了新的毛巾和牙刷, 并允许她使用了自己的浴室, 然后向她强调了刷牙和洗脸的重要性, 最后说:“我不是特别喜欢和别人有身体接触,你不能”她说到这里的时候, 塞隆闪闪的眼睛已经极大地打扰了她往下接着说, 师忍受着这种压力,咬咬牙接着说:“你不能随便爬到我床上, 这样不礼貌, 好吗?今晚你应该回到客房去睡, 考虑到塔里不是很暖和,我会帮你加被子。”
说完她又泄气地觉得自己太严厉,说话也太快了,但是又不是很有勇气去承担一个孩子充满希冀的目光。
“礼貌好。”她难过地低下头,然而却还是答应了。希珀非常庆幸塞隆有一个非常好的妈妈,她真的把孩子教得太乖了。
要知道讲道理常常是一件十分费劲的事情。
希珀略带歉意地摸着塞隆的头, 黑发是完全不一样的手感, 摸起来十分硬质, 而她自己则完全不同,白金色的头发似乎没有一点重量,细得像是鸟类初生的绒毛。
“维吉尔要走了,我得去送送他,他是我的朋友,你可以不来,我让海克特拉在楼上陪你。”
然而塞隆小心翼翼地捏着她法袍的一角,她只好拉着塞隆一起到了起居室。
早餐很丰盛,火焰炙烤的燕麦面包根香肠c半个小番茄c奶油鸡蛋茸c几片培根勺茄汁豆个烤香菇,最后还有半杯奶。
很标准的“研究员早餐”,“我挺喜欢这种吃法的,足够提供整个上午的能量,”维吉尔举起杯子,向着桌子另一头的师致敬。
“当然,我也喜欢,希望你的旅途顺利。行李都检查过了?”
“是的,我已经拿下楼了,看来你带孩子很有一套啊。嘿,小野兽,维吉尔叔叔要走了,没有人吓唬你了哦~~~~”
“维吉尔,你这样更吓人了。”
维吉尔咳嗽了两声,专心地消灭盘子里的东西。现在外面的天才蒙蒙亮,他需要趁太阳升到头顶之前赶一段路,到达沙漠中间一片称为“石堡”的地方——一个战争遗迹——躲一下中午毒辣的日头,所以他吃得也特别的快。
饭后,希珀带着塞隆和管家一起下楼送维吉尔,提乌斯也跟在后面,然而因为走不快,最后还是被塞隆抱着下楼的。
“不觉得它重吗?”希珀向提乌斯施展了漂浮术,老实说就算它瘦了,也有五十多磅的重量,孩子抱着它实在是太吃力了。
维吉尔背上了自己的弓,行李被挂在了天马背上,他跳上马背,走入法阵,从风墙外往里挥手。欢快的口哨声从他厚重的面巾下面透出来,他摸了摸天马,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天马说:“你瞧她啊,咱们第一次从这里走的时候她背后才只有一个水领主呢。”
风暴随着维吉尔一起远走了,艾梅科特斯却无法回到平静中去。尽管外面已经是通常意义的风平浪静了,但塔里却罕见地热闹了起来。
谁说不是呢——希珀不再是荒漠中唯一的人类,塞隆,一个大约六岁到九岁的孩童(希珀不会判断),以她意料不到的形式闯入了她的生活。
这个挑战就从晚上开始。师像往常一样,光脚踩在脚凳上看那本新买的(然而拖了一年多才开始看的)龙族战争编年史。希珀十分放松地仰头靠在柔软的沙发里,面前那本书蝴蝶一样地悬浮在空中,微微扇动着翅膀。
力量强大的水领主则甘愿当个保姆,现在正围着一条浅粉色的围裙陪塞隆下棋。眼角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