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捕头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哑口无言。
张震说罢,神色凛然的在众捕快脸上环视了一周,厉声道:“还想吃捕快这碗饭的,现在就跟我去抓人!不敢去的,就脱了官服给我滚!”
大堂里鸦雀无声,众捕快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有三个人垂头遮脸的想往外走。
“站住!”张震喝道。
三个人停住脚,其中一个有些难为情的道:“捕头不是说我们能走吗?”
“把身上的官服脱了!”张震冷声道。
那人只将一张脸憋得通红,咬着牙神情挣扎了一下,大约想起了黑虎帮的威势,终于还是悻悻的脱了身上的官袍,只穿着白色的里衣出门去了。另外两个人依样画瓢,也脱了官服跟着离开。
等他们出门,张震看着剩下的捕快,道:“总算还有几个带把的爷们,走!你们只管跟我去抓人!天塌下来,还有我这个捕头扛着,只要我不倒,就砸不到你们头上!”
说罢他一马当先,昂首出了门。
这时,杨班头突然大声道:“走!兄弟们!跟着张捕头干!狗日的平时受了黑虎帮多少鸟气,这次要跟他们清算清算!都带着家伙,也让那群王八蛋知道咱们不是好欺负的!”
这个平日里老实巴交的人难得的爆了回粗口,异常激动的赶到张震身后。
其余众捕快被杨班头煽动了一番,虽然面露苦色,还是硬着头皮跟上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衙门,十多个穿着公差袍服的衙役走在大街上,还颇有几分威势。通禹县的百姓难得见到这种大场面,一边避让一边侧目,议论纷纷。
杨班头跟在张震身后,眼见此情此景,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股豪气。困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劲不往一处使,一个人藏着一种心思,原本就不多的那点精力全都用在了内耗上,束手束脚焦头烂额,活得那叫一个憋屈。
而现在,自己身边的这帮平日一块当差弟兄,终于坐到了一条船上,有了点干大事的样子。
想着想着,杨班头忍不出朝前面带头的男人看过去,虽然明知道自己此行近乎是以鸡蛋撞大山,竟还是隐隐的生出了几分期待来。
正在杨班头走神的时候,前面的男人突然放缓了脚步。
杨班头愣了愣,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很害怕他会停下来,对自己说:“算了吧,黑虎帮惹不起,咱们还是回去吧。”
杨班头满怀忐忑的赶上张震,只听他压着声音对自己道:“有人在跟踪咱们,你们先走着,我去处理一下。”
杨班头松了口气。
随即他的心又提起来,很警惕的朝身后看了看,同样压着声音问道:“谁?哪个?”
张震道:“穿黑衣服戴草帽,手里拿着蒲扇的那个。”
杨班头又回头飞快的看了一眼,果然见身后不远,有个身穿黑衣手拿蒲扇的人,头上的草帽压得很低看不清相貌,隔了不远紧紧的缀在队伍后面。
“怎么办?是不是黑虎帮的人?”杨班头有点慌。先前走的那三个人要是去通风报信,黑虎帮派一群人来把他们往犄角旮旯里一堵,虽不至于出人命,一顿胖揍是免不了的。
张震沉声道:“你先带着他们走,我去摸摸他的底。”说着不着痕迹的离开了队伍,身子一晃,闪进了旁边的一道胡同里。
后面的衙役有人看到张震这个举动的,顿时你看我我看你,开始小声议论起来,队伍变得有点混乱。杨班头压着声音安抚道:“你们先跟我走,张捕头另有要事,马上回来。”
他说完这句话,队伍里的议论声小了一些,可整个队伍的精气神顿时就没了,又变成一盘散沙的样子。杨班头瞧得暗暗伤神:看来自己还是镇不住这群人。
杨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