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她就不信冰清能一直不出现在她面前。
门外,冰清并没有去厨房,她转身回了房间。
把门关上,她顺势靠着门扇缓缓蹲下,双手环膝,一双眸子犹豫不决。
今早她去厨房替公主端早膳,整个厨房里都在议论郡主昨夜留宿在琉玥王房里的事。
她记得,其中一个丫鬟就是郡主身边的人,她说郡主昨夜一夜未归,早上沐浴的时候,身子上都是欢爱留下的印迹。
又有人说,她早上在落瑜轩外清扫,突然看见郡主衣衫不整地从落瑜轩出来,那脖子上鲜红的印迹分外惹眼。
冰清细长的指甲狠狠刺进掌心里,她死死咬住下唇,琉玥王,你怎么可以这般辜负公主?
这几日府里风言风语,说琉玥王与郡主情投意合,她还不相信,以为这些人乱嚼舌根。
如今呢,公主要怎么办?
她是暂时失忆了,可若是有一天想起来,那她会不会很伤心?
公主从小缺爱,当年为了白萧荞做尽傻事,非但没让白萧荞怜惜半分,甚至无端遭受辱骂。
都道白家公子温润如玉,待人彬彬有礼,唯独对待公主,他避之唯恐不及,公主因此被人嘲笑。
为了一个白萧荞,公主进了冷宫。
犹记得公主被带走那日,她凄惨笑道:“我不怨谁,是我傻,以为人间尚存一丝温暖,飞蛾扑火般向那一缕光明飞去,不料灰飞烟灭。”
“我沐弦歌,这辈子绝不再爱。”
那时的承诺,公主似乎忘了,出了冷宫之后,连白萧荞都未曾提起过。
琉玥王,这个男人,又再一次闯入公主的心。
两年来,她偷偷去冷宫探望公主,往日刁蛮跋扈的主子变得沉静冷漠,双眸竟失去了色彩,就像无心之人。
再次见到公主,她似乎变了,依然清冷,可是她活得很开心,甚至待她们如亲生姐妹。
这次失忆,她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冷宫里的人。
冰清不敢想象,公主有朝一日想起琉玥王,再一次伤害,她能承受得起吗?
如果注定要痛,那她宁愿公主冷然无心,什么都忘了,也不要她痛苦地活着。
现在这般就好。
冰清真躲了她一天,连问起吟夏,吟夏都茫然不知。
看着她又不像说谎的样子,弦歌终于放弃追问。
弦歌又怎会知道,冰清敢让吟夏来伺候她,就是因为吟夏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今天一整天,冰清都守在院外,凡事亲历亲为,硬是不让吟夏出去,就怕走漏了风声。
依吟夏的性子,若是知道此事,必少不了一番闹腾。
她知道事情瞒不了多久,可能瞒一时是一时。
吟夏单纯,有话藏不住,上次就把琉玥王和公主的事说漏嘴,她说不知道,公主定会相信,也不会为难她。
戌时,天已大黑,皎洁的明月高高挂起,悬在窗边。
弦歌用罢晚膳,吟夏领着几个小丫头进进出出,替她准备好沐浴水。
弦歌站在一侧冷眼旁观,好你个冰清,躲了姑奶奶一天,有本事就别再回来。
沐浴之后,留下一盏昏暗的灯,弦歌就让吟夏回去休息。
伺候了她一天,也该累了。
躺在软榻上,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月亮。
月光柔和,久视不倦,不似太阳,光芒太盛,永远无法让人直视。
隔着遥远的距离,她就是一粒微小的尘埃。
眼前蓦地冒出那个男人冷峻的身影,他身上的气息便像那月亮一般清冷,可是他的心,隔得比太阳还远。
“想什么那么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