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心而论,土制震天雷的力量并不大。*(*)就算是那些使用火绵的,壳体里有着碎铁钉的震天雷,它的杀伤范围依然只有10几平米。至于火药制造的震天雷,则杀伤范围更小。
然而第一次见到火药爆炸物的人,第一次听到火药爆炸时的惨嚎,这怎能不让人心惊肉跳。比起先前的,那在空中爆炸了的“沥青弹”,这雷鸣样的巨鸣,这扑面而来的滚烫的火药燃气,都让城下幸存的士兵已惊肉跳。对他们来说,经历一次“黑魔法”的攻击已经足够,再持续下去一定会要了他们的命。
眼前的弟兄们,在爆炸之下,近乎的人被炸断的腿骨,稍远些的半边身子连炸带烧的黑乎乎一片。要命的是还有人在那儿站着,拼命张大嘴发出尖利的叫声。还有人被爆炸的冲击波伤到两眼,伸着两只手在四处乱摸,更多的人则因为爆炸的距离,而失去了听觉。
“我的上帝,这黑魔法真的恐怖成如此模样么?”
倘若黑火药在世界上普及,及至出现炸药之后,有了那些枪林弹雨的训练之后,这样的情景虽然同样使人震惊,但绝对不会产生过多的恐惧。但现在,当英格兰人第一次遇到,密集的“震天雷”爆炸时,他们抬起头,想想看看上帝对这些恶魔有些什么报复。
然而,上帝也怕恶人,尤其在恶人们掌握了火器的时候,上帝就只好到一边去凉快了。事实上,当火器装备了人类的军队之后,神权就逐渐从世俗退缩到精神层面。就好比在义合团时,还有人烧香喝符水,但到了抗日战争时又有几人相信呢?甚至到那时,练功夫的都越加少了。毕竟无论什么样的金钟罩,无论什么样的大手印,面对现代战场上的机枪,都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
当他们仰起头的时候,天空里再度落下大片的“震天雷”。那匆匆烧制的陶器,还有着新陶器亮亮的红色。就是这样的东西,让城头下所有的士兵就惊恐起来。他们不敢想象,倘若那些东西再落到身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们该如何躲避。
丝毫没有被训练过,如何在受到热兵器时躲避的人,看着城头上抛下来的陶罐,他们抱着脑袋大喊着向后逃去。那不是他们能够抵御的武器,他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逃开,而且逃得越远越好。
西蒙.德.蒙德福特伯爵的手,从他那精致的八字胡须上滑落下来,前往进攻的士兵,这时就如同海潮退离沙滩那样,从城下散乱的涌回来。眼睛不相信的看着城下。他的士兵在那儿倒下了一片。许多人在挣扎呻吟,但他不敢,不敢派出更多的人前去营救。他担心在那“黑魔法”的攻击下,会搭上更多的人命。在濛濛细雨里他看着那令人无奈的城头,又捋了下自己的胡须,低头想了一下,接着转过脸吩咐自己身边的军官。
“让他们回来吧,在这样的天气里,黑魔法或者会有更强的威力,”
心中明白,这是一个无奈而又带有糊弄的解释,但士兵们也许会因此而在心中安定许多。
当退兵的号角声在诺丁汉郡附近回荡的时候,城头上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这不但包括了诺丁汉郡长菲利普.马克,也包括了绮丽尔公主与爱德华王子。伴随着城头上士兵们的欢呼,初次经历战争的爱德华王子,直到这时才感觉到自己的胳膊酸痛非常。他一手拎弓,使劲甩着酸楚不堪的胳膊,从射击孔那儿回转过身。
绮丽尔公主这时同样如释重负,她向爱德华王子张一双臂。此刻一个初经战场的小男孩,除过会成长之外,在残酷的环境里活下来,他需要更多的抚慰。把爱德华王子揽在自己怀中,用手抚摸着他的头发。不过爱德华王子只在她怀中停留了几秒钟,就挣脱了出来。小脸上带着喜悦,同样也带着更多的欢愉,刚刚因为战场上的残酷而带来的负面情绪已经不翼而飞。
“绮丽尔姐姐,我们胜了,这全都是靠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