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家整个山谷愁云惨淡，惨叫声和哀嚎声此起彼伏，在灵虫和金刚们的肆虐下，厉家子弟们逐渐减少，原本翠绿的草地，整齐的麦穗，堆起的梯田，血流成河。

    一片艳红之色！

    有厉家子弟想要离开山谷逃跑，但之前厉宏将整个厉家的守山大阵都释放了出来，他们破解不了阵法，在外围的弟子们，也无法幸免可以安然逃脱的灵虫的寻找。

    楚浩冷眉横竖，缓缓闭上眼。

    他不是杀人魔王，也不是心理变态。杀这么多人，他的心中还是有着不小的压力。至少，那些小孩和少年少女是无辜的。

    但纵使如此，他昔日的誓言也要完成，厉家不可留！

    满门皆屠！

    这是他答应了林月儿的，这是他必须完成的念头！修真一途，不能有半点羁绊，这个坎如果楚浩不去完成，很可能就会产生魔障，他的誓言有老天在看！

    这就像两国交战，总有一边会生死惨重，血流成河，尸骨满地。

    踩着尸体上位，是修真界的法则，是不变的定律！或许有人能够超脱，但那个人，楚浩相信绝对不会是自己！

    “臭小子，不用难过，这是轮回，这是天道。从他们厉家成立的一天，就注定了枯荣，只不过，你是那个推动天道的人罢了。”

    天道么？

    陈虹虹的话让楚浩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那轮墨阳徐徐而落，一如现在的厉家山头，正在枯荣之中挣扎反复。

    “天道向左，人心向左；天道向右，人心向右。”

    楚浩想起了抱朴子养身功里的一段话，心中忽然涌起一份怪异的感觉。前世的自己，无论多么不忿，都一直跟着天道在轮回，跟着那脚步在行走，它左，自己便左，它右，自己只能右。

    可是这一世呢，自己要如何？

    是仙人制定的天道？是亘古九天就一直存在的天道！？

    向左，还是向右？

    蓦然间，那份不甘、不愿、不服、如同一跟跟的蛛网笼罩穿梭，将他的心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不知为何，他愣愣许久之后，心中却突然升起了一丝道不清的明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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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果自偿，厉家在十多年后，终于承受了当初的代价。

    半夜时分，厉家山谷中除了楚浩，再没有一个活人。他坐在厉家那残破不堪的大殿屋檐上，就这样枕着手看着下方，心中无悲无喜。

    身躯被夜色吞没，不知做了多久，楚浩终于缓缓站了起来。

    眼中精光四溢，再也没有之前的那份杀机、踌躇、犹豫之态。

    这是必将经历的一个过程，没有哪一个修真者可以置身事外，至少在这条充满了荆棘，随时有可能飞出厉刺刺伤你的眼睛的路途上，楚浩又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铸器门所修的便是随心求道。

    所以，天道现在是随心，楚浩会跟着它的脚步走。等哪一天，他的脚步可以超过的时候，他会朝着反方向，再次粉刷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这是楚浩心中如今最直接的想法。

    死过了一次，活过了一次，他不想碌碌下去！

    呼——

    深吸了一口气，这心中最直接真实的想法，陈虹虹也并不知道，楚浩也不会说。

    “臭小子，坐了半天，到底在想什么呢！”陈虹虹不满的声音响了起来，道：“还不快去厉家摆放黄巾收魂幡的祭堂里看看。”

    楚浩自然知道陈虹虹是什么意思，他飞身而下，接着走进了在整个山谷如今保存得最为完好的一栋建筑。那里是厉家大殿的后院，有一个不小的祭堂。

    厉家的祭堂向来都是历来的先祖们供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