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他识人不明,为一个脑生反骨的人说了那么多好话,使得他被蒙蔽了双眼,不但饶恕了林焱一切的罪责,还放权给他,致使东佃城轻易就落入了炎麟国的手中。周岩心中很清楚,要不是他还有用,森吉千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当场杀了他。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林焱那样直率的人,怎么可能做出叛国的事情呢?反倒是郭行,一个已经被打上了私通敌国处斩了的人,森吉千竟觉得他是被冤枉了,这就是说他手下的暗卫屈打成招咯?森吉千一定是被气糊涂了,才会说出这般没水准的话!周岩始终相信自己的判断,林焱绝不是一个贪慕荣华富贵的小人,这其中一定有隐情。此刻周岩下定决心,定要潜进东佃城去,找林焱问个清楚。
是夜,东佃城知府衙门中,叶泰刚刚与蔚凌羽c叶婉和四位参领议事完毕,现今倭国京都中隐藏着至少五十万的大军,而他们这边只有十万人,想要攻城,胜算不足三成,是以他们还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死守等待炎麟国增兵。对此,蔚凌羽是苦笑不已,自己上书要求增兵,他相信讲明利害,蔚谦最终会同意而得知了叶泰还在世的消息,就是什么都不说,蔚谦也定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瞻前顾后,毫不犹豫地派兵增援。因为一次又一次的事实让他笃信叶泰无论如何都能打个大胜仗回去。这就是有经验的老将和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的不同,叶泰本身就比什么都更有说服力。
在心中回味着蔚凌羽纠结的脸色,叶泰含笑推开房门,时不时地与准女婿斗斗法已经成了他的一个乐趣。叶泰准备洗漱一番后便就寝,一只脚刚刚踏进房间,他就敏锐地发觉屋内有生人的气息,暗暗提起了心神,他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从容进到屋内,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顺势不着痕迹地扫视一圈,最后目光锁定在雕花隔窗的帷幔后,他可以确定来人只有一人,心下稍定,悠悠然抿了一口茶,道:“不知是哪位朋友大驾光临?出来罢。”
周岩有能力潜进东佃城的知府衙门,却无法在无人察觉的前提下接近书房五丈之内,权衡再三,他决定到“林焱”的卧房来等他。他脑中想象过数种方式擒下林焱,然后质问他为何要叛国,独独没想到自己还未现身便被他发现了踪迹。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是巧合,还是他一直都低估了此人?不及细想,周岩施施然拨开幔帐,走到叶泰的面前,目中含着复杂的光芒看着他,半晌后低声问道:“你,为何要叛国?”
周岩也曾设想过,林焱会不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者干脆就是被胁迫的。可是方才,他分明瞧见林焱脸上的笑意是那样的舒畅真实,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能让他那样一个耿直的人做出这等悖逆之事。
叶泰似叹似嘲地笑了笑,洒脱地一撩衣摆坐在春凳上,摇头道:“我,从来都没有做出背叛国家c背叛祖宗的事体。”
“你还有脸提祖宗!我实是想不到你竟然会投靠了炎麟国!”周岩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动,他想不通,一个拱手将东佃城送予炎麟国的人,有什么脸说自己没有背叛国家和祖宗!
“第一,你我的祖辈,俱是炎麟国人,而且我相信他们大多数人是非常乐意返回炎麟国的”
“但这不能成为你叛国的理由!”周岩是真的很看重林焱这个人才,不然他也不会跟他说这么多废话,早一剑将他砍杀了。
叶泰的话被周岩打断,却不见愠怒,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面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招招手示意周岩过来坐下,感慨道:“你看,倭国人还是这般不懂礼数,随便打断旁人的话,真是失礼。”眼见周岩的脸色愈加难看,叶泰抬手拿起一只新的茶杯,斟满水推向他的方向,接着道:“第二,我何时说过我是倭国人?自始至终我都是地地道道的炎麟国人,而且从没有一刻忘记过。”叶泰手握成拳,重重地敲击在自己的胸膛上,脸上是无比庄重而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