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纯其实是个喜欢安定平淡的人,骨子里对争斗并不感冒,她也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拒绝外界纸醉金迷的诱惑。
是以,对国师这样血淋淋的选择,她第一反应就是愤怒!
她并不天真,愤怒过后,便很识时务地认命。
“国师,何出此言?”她冷静地看着他。
她这样的反应,倒让国师高看了一眼。
“本座不喜欢你。”国师直言。
鱼纯冷笑一声,略有讽刺,“我也不是金银珠宝,人见人爱,国师不喜欢,我十分荣幸。”
国师没有理会鱼纯的奚落,他理袖倒了第二盏茶,那指尖也是雪白,如同他的头发一样。
他说,“温柔乡英雄冢,你会绊住他的脚步,让他从此斗志全无。从高处跌落,成为废人。”
这样的论调,鱼纯并不苟同,“哼,如果九霄他亲口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会信,但此时从国师嘴里出来。那只能代表国师行事作风,并不是九霄的,且”
她顿了顿,黑眸中一瞬绽放华光,“一个人有了拼死也想要守护的,那才是最战无不胜,国师的武道。兴许适合自己,但绝对不是适合九霄的。”
国师抬眼,望着鱼纯,眼底闪过一丝讶然,“你不懂武,竟也知道这样的道理?”
实在不像是个什么都没不懂的深闺姑娘。
没人知道鱼纯手心已经浸润了冷汗,她于石桌下抓紧裙裾,直面国师道,“我如何,不用国师评判。”
国师点头,“本座不欲为难你,你离开九霄,其实对谁都好。”
鱼纯怒极反笑,她就差没直接拍桌子了。“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亲,国师做出棒打鸳鸯的事,就不怕世人耻笑吗?”
国师吹了下茶盏,拂开茶沫,“你家中,一父一兄,约莫你也是不想他们有事的。”
“啪”这下鱼纯真拍桌了,她身子前倾,冷冷地盯着国师,“你威胁我?”
妈的,失算,石桌太硬,手都痛麻了。
国师勾唇扫了她指尖一眼,“你要这么认为,那便是了,总是你离开九霄,一个月后,九霄以国师身份或者活来,不然,约莫你们怕是就要阴阳相隔了。”
鱼纯牙龈差点没咬碎,胸腔之中愤怒汩汩,像火山一样,可却找不到出口喷涌。
她脑子转动飞快,问,“能知道国师为何执意要分开我和九霄?”
国师对这问题并不意外,他端着茶盏,垂眸看着,“九霄生来是龙子。注定是本座之后的国师不二人选,本座这般做,自然是为了大晋,为了百姓。”
鱼纯笑了,那笑未达眼底,还在眼梢就凝结为森冷寒冰,“不。你是为了你自己。”
忽然而起的杀意一闪,在国师左眼中泛过涟漪微澜。
鱼纯没有错过,她继续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此时九霄在龙岛,我不信,你手能伸那么长。想唬我?做梦!”
她绝对不会手脚无措,一应让国师牵着鼻子走。
她起身,并不打算在说下去。
国师微微皱眉,似乎怎么也没料到鱼纯这样难缠,他喊住她道,“你小看本座,本座只给你三日功夫。”
鱼纯抓紧衣摆,指关节用力到发白,但她不想在国师面前露怯。
一直到她被塔中小侍带下浮屠塔,鱼纯脚触地,才浑身一软,差点站不稳。
她咬牙走的飞快,一直走出浮屠塔的范围,在回廊拐角处。才靠着柱子缓缓蹲下身来。
她死死捏着拳头,那点强自镇定退却后,便是满腔的无措和茫然。
所以,她真的只能听国师的?
不,她不能让国师得逞,也不能在小混蛋的不在的时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