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大同笑着看了一眼冯凭,对尉迟守德说道:“弟子晚间向来睡的轻,容易被警醒。冯凭师弟一整夜从未消停过,也是弟子好奇心盛,所以对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尉迟守德狐疑地看着彭大同说道:“你说说都看到了些什么?”
彭大同说道:“弟子对岐黄之术也略懂一二,如果猜的没错的话,冯师弟应该是有病。”
冯凭自从彭大同和尉迟守德搭上话,便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现在听他说出此话,心终于扑通一声落到了肚里,知道这位仁兄是要扯蛋了。和他接触了这段时间,这位的性子冯凭也是摸到了一些,便心情轻松地看他继续跟尉迟守德胡诌八扯。
尉迟守德听彭大同此话不禁一愣,像是没听清楚一般说道:“你说什么?”
彭大同重复道:“有病!撒癔症!夜游!道尊可明白晚辈的意思。”
尉迟守德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左右的各位分庭首座。勉强对彭大同说道:“你继续说。”
冯凭怎么也没有想到彭大同扯起来更是无厘头,也不知他往下要如何编排。只是心想,你聊什么不好,偏要聊这夜游的事。你又哪里知道,说起夜游,这位尉迟教主可是行家里手。
彭大同继续侃侃而谈:“昨夜子时刚过,弟子出外放茅,便看到冯师弟样子诡异地在茅厕中溜达,挨个茅坑转了三圈然后回房。弟子不知他是何意,也不在意,完事后便回了屋。不想这样的事一晚上他竟然做了六次,一直到五更天夜色渐褪方才消停下来。也透着弟子夜间少眠警醒,每次便偷偷跟在其后观察。便都被晚辈看在眼里。现在特向道尊如实禀报。”
旁边罗浮山女弟子中的陆婉儿早听得张大了嘴巴,眼睛一会儿看看冯凭,一会儿又看看房淑珮。好几次都差点惊呼出口,好在都给她憋回去了。她只是心中暗叫:这什么毛病啊,好恐怖啊!
尉迟守德冷冷地盯着彭大同,看他一番侃侃而谈后面色平静地站在那里,眼角被微微一撇的嘴唇牵动,似乎流露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狡黠。
尉迟守德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彭大同说道:“你刚刚说的可都是实情?如果肆意胡言,按我剑云阁道律,以提供伪证妨碍执法罪当重罚。到时可别怪我剑云阁道庭律法无情。”
说罢转头对葛洪说道:“葛真人对守德此言没有异议吧?”
葛洪微闭眼帘点头道:“对的对的,尉迟掌持说的极是。”
彭大同拱手道:“弟子所说绝无半句谎言。每次都有人可以证明。”
尉迟守德一怔,说道:“你说每次都还有他人在场?你详细道来!”
彭大同便将从子时开始,一共六次,冯凭去茅厕折腾的时间一一道出,并说自己跟在其后回客舍时都遇到了什么人。
尉迟守德心中疑惑,叫巡检房去各门派提请相关的人到场问询。果然时间上都没有问题,这几人确实在那时去屋外放茅,却都说当时睡的迷迷糊糊,谁都没有留意到遇到过其他什么人。
尉迟守德很是犯难,这彭大同指出的时间这几人确实都去了茅厕,却无一人指出看到其他人。理由却也说得过去,半夜起来放茅,难免睡意朦胧,没有注意到别的事也于理可通。
尉迟守德狠狠地瞪了彭大同一眼,怎么琢磨怎么觉得这几人在合伙编排算计自己,但自己又没有充足的理由揭穿驳斥他们。
正在此时,朱雀宫外的铜钟敲了几响。不知不觉已到午时。按既定的程序,今日午时三刻便要开始举世瞩目的天下道门大比,而此时剑云阁道庭却还在纠缠这件突如其来的劫狱大案。各山弟子此时尚被关在房中,连午餐还没有用。会客厅这里的各道门首脑倒是有吃有喝,不觉得腹内饥饿。下面的弟子们想必都早已饥肠辘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