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块钱一两!我去说说他们。我们西江人不干这事!”
力塔宏上去叽里咕噜说方言劝说那些小贩,孰料被几个小贩推到在地,并朝他身上吐口水。
唐兵怒不可遏,拔开人群冲过去
唐兵牛高马大的架势让那几个小贩吓了一跳,但仅仅数秒钟的事,当中有人喊了一句,几个人拎着明晃晃的切糕刀将唐兵团团围住。
力塔宏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抱了唐兵死死地拖出人群。
唐兵老不服气地想挣脱力塔宏抱得紧紧的手臂,口里囔囔道:“别拉我,看我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唐小哥,别惹祸上身。”力塔宏把唐兵拖出了十多米远,指着迎面奔来的一溜切糕车,“你看,他们好多人?”
十几辆切糕车浩浩荡荡唐兵的酒意去了大半。
力塔宏在人群中看到他铺里的伙计艾买提,那小子在里面呐喊助威。力塔宏进去将他一把拽出来,斥责道:“你个乱叫的麻雀,嚷什么嚷?快回齐(去)!”
艾买提回头看是力塔宏,怔了怔,随即眼里闪出一团鄙视的怒火,甩开他的手,泥鳅一样又钻进人群。
警察也赶过来了,赤手空拳只管一个劲好言相劝,息事宁人。事情慢慢平息下来,当事人一块去派出所评理。
唐兵拽着唉声叹气的力塔宏返回餐馆。力塔宏絮絮叨叨,艾买提十四岁就出来闯荡,帮工买过羊肉串和葡萄干,两月前才经老乡介绍到囊饼店做事。
艾买提经常嘀嘀咕咕要胸怀大志,干大事,为家乡争光。囊饼店另两个伙计,一个是力塔宏的侄子,一个是村里的本家,都是二十郎当的年轻人,血液里流淌奔放c懵里懵懂的火苗,被他鼓捣得蠢蠢欲动。力塔宏又急又气,经常呵斥艾买提,要他少啰嗦多做事。艾买提就是不听。
“我来内地好多年了,我看出来了,内地发展快,只要肯干,衣食无忧。”力塔宏掏心掏肺地说,“我喜欢这里,热热闹闹的,做生意好。这里的人不排斥我们外地人,我们很自在。这些个日厌(讨厌)的怂娃子,不好好做事,净胡里马汤听别个教唆。”
“白天爬行的蛇寿命短,夜里游荡的男子命不长!贼娃子!现在天下太平,正好赚钱。听了那些不明不白的人唆使,天天讲奋斗,口口声声要牺牲。牺牲什么?无用的东西便宜也算贵!我要他老老实实做事,不要胡思乱想。”力塔宏越说越恼火,“那贼娃子老跟我顶嘴,说我肥羊的命短。”
“他要牺牲什么?”唐兵给绕晕了。
“这个,这个”力塔宏支支吾吾,最后,仰天长叹,“人的命值一百匹马,但人的良心何值一千匹马?那贼娃子良心要坏了,让胡大去处罚他吧!”
力塔宏出道早,走南闯北,阅历丰富,挣钱将老家的房子翻修了两次,还请了匠人在房梁上彩绘了各种风景和五彩缤纷的花束花瓶,显得富丽堂皇,在老家颇有声望。现在他一心一意想挣钱,把家里的老婆c孩子接出来。他实心实意喜欢在内地讨生活。
“算球!”力塔宏叹一声只是如此了。西江人管无奈叫算球。
到餐馆门口,唐兵一不留神,撞上一个人。对方“哎呦”一声,坐在了地上。他点睛一看,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凭阿依莲的手脚根本不可能被唐兵撞翻,她弱不禁风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她是被唐兵撞了就势倒下的。
唐兵晕晕乎乎不知怎么就撞倒人了,忙弯腰去扯她,“美女,你怎么样?没事吧?”
阿依莲不做声,拉着唐兵的手站起来。她没有穿黑色长袍,那装束在城里太惊世骇俗,
而是换上了城里人装扮,黑色的长丝裙,黑色的高跟凉鞋,浓密的乌发盘在头上,白净的瓜子脸上秀挺的鼻梁,一双蓝色眼睛充满梦幻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