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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一眼面色铁青的刘红军,幸灾乐祸般的啐一口,说道:“呸,不就是厂长吗?我倒要看看你这厂长还能做几天。”

    这话说的声音不小,别说刘红军几个人离得近都听到了,就连站在厂办门前的楚建国、余长志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是有所指啊。

    刘红军当时就要发作,可心里的顾虑却将这股怒火硬生生的压下去,取而代之的却是深深的忧虑。

    原本楚建国还打算训儿子两句的,结果廖云生临走时扔下的这句话,反倒让他没了心情。好歹也是正科级的干部,楚建国也不可能半点政治意识都没有。

    廖云起在渠水镇镇长的位子上一坐就是五年,早就想着往上动一动了,如果这次余长志因为棉纺厂的事倒下去,估计欢呼的人不仅仅只有廖云起一个,若说余长志自己没有感觉,那估计说出来都没人相信。

    原本应该是平平常常纠纷,但发生的时机不对,当事人的身份也不对,这就是一种尴尬,现场的气氛也格外沉闷。

    刘红军面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毕现,余长志眉头紧蹙,嘴唇紧闭,楚建国迟疑了片刻,只想着随口找个话题打破尴尬的场面,一抬头看见儿子站在对面笑而不语,忍不住轻声呵斥道:“你来这干什么,还不给我滚回去。”

    毕竟有着两世为人的经历,再加上前世的身份比较特殊,官场、商场都算是经历过了,楚振邦从眼前尴尬的气氛、几个人脸上的表情中,都能抓到一些很敏感的东西。

    心有所思,楚振邦也没听到父亲的呵斥,倒是余愤未平的谢兰秀以为他被吓着了,帮腔道:“我说老楚,冲孩子发什么脾气,那姓廖的是什么人你能不清楚?刚才可是他先动的手,要不是小犊拦着,他还不知道把我欺负成什么样呢。”

    这么说着,她又转向刘红军,抱怨道:“老刘也是,让他写什么检查啊,要我说就该拿到党组会上去讨论一下,把那混账王八蛋开除了算了。”

    谢兰秀是厂工会主席,当然也是党组成员,县棉纺厂的党组成员只有五个,在场的三个之外,还有一个抓业务的副厂长孙洪铭,年前就辞职不干了,到现在这个岗位还空着。另外一个是抓技术的副厂长董喜平,这人不怎么管事,整天闷头在车间里。可以说只要在场的三个人拍了板,就能决定廖云生的去留了。

    对谢兰秀这个提议,楚振邦自然不好开口。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刘红军铁青的脸没有半点舒缓,咬着牙,把手一挥说道,“等过了这段时间……看我怎么收拾他。”

    楚振邦听的仔细,暗道刘红军应该没理由为这么点事而失态,怎么说也是厂里的党组书记了,当着常务副县长的面说这种狠话……扭头再看看一脸漠然的余长志,楚振邦心有所悟。

    回想前世调查到的那些资料,渠水县棉纺厂的破产尽管原因复杂,但其中渠水县县委、县政府的内斗未尝不是因素之一。90年的时候,渠水县的县长孙新民即将调任,当时的渠水县所隶属的白岭市还是白岭地区,按照地委的意思,新的渠水县县长是要从县里提拔的,作为县委常委、常务常务副县长,余长志自然是夺冠的热门之一。

    说起来,余长志关心县棉纺厂的效益,本身可能就是一场政治投机,他想让这家“老大难”的企业在当年度里扭亏为盈,给他的政绩里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只是没想到最后玩漏了,羊肉没吃着反倒惹了一身骚。

    县棉纺厂的问题由来已久,要说负责任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由余长志一个人承担,可不巧的是,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出了麻烦,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与他存在竞争关系的那些人当然不会放过这机会,正好一股脑把整个屎盆子都扣在他头上,顺便还能把棉纺厂这个难题解决掉,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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