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卷他什么。你跟他闹上一回,下次他就不敢了。”
“卷”就是骂街的意思,这倒是渠水县地道的方言。
“哎,俺晓得了。”女孩点点头,动作很小,要不细看几乎都看不到她在点头。
女孩低头走出月亮门,寥落的背影很是单薄,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哎,造孽啊,老王八蛋真是造孽啊。”谢兰秀摇着头,叹息道。
“秀姨,骂谁呢这是?”楚振邦收回目光,好笑道。
“除了廖云生那个老骚包还能是谁?”谢兰秀天生嘴巴大,藏不住事,更何况现在心里气愤,自然想着跟人絮叨絮叨,“真是不做人呐,看人家闺女是村上来的,在城里没亲没故,就可着劲的欺负人家。老混蛋都黄土埋半截的人了,人家闺女比他女儿也大不了两岁吧,竟还想着占人家便宜,你说缺德不缺德啊?!”
“廖云生?”楚振邦脑子一阵儿迷糊,前世的记忆中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至少名字陌生的很。
正想问问这姓廖的是什么人,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儿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扭头去看,一个破锣般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谢兰秀,你骂谁?!”
楚振邦下意识的转过头,只见身后的月亮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身上穿的白色挎带背心不知多久没洗过了,挂着一块灰一块黄的污痕,下身却是一条灰褐色的警裤,脚底下趿拉着一双蓝带白底拖鞋。
中年人的长相很“别致”,满脸的横肉不说,左腮上还长了一个杏核大小的黑色肉瘤,几根明显的黑毛在肉瘤上支棱着,让人看了闹心。
一看到中年人的长相,楚振邦就想起这家伙是谁来了。前世棉纺厂的确有这么号人物,不过那时候不知道他叫廖云生,只知道他的外号“廖瘊子”。就像谢兰秀说的,这廖瘊子就是个缺德带冒烟的主,仗着自己是厂里保卫科的科长,还有一个当镇长的弟弟,坏事着实没少干。棉纺厂破产之后,听说这家伙又转去了县公安局,里外都是靠他弟弟的关系。
谢兰秀被突然跳出来的廖云生吓了一跳,等看清了来人正是自己刚才骂的正主,两片单薄的嘴唇一撇,陡的尖着嗓子喊道:“我就骂的你,我就骂的你个缺德带冒烟的老混蛋,怎么着?噢,行你做那不要脸的事就不行别人说啊?”
廖云生一张布满横肉的大脸涨的通红,那颗硕大的瘊子更是黑的发紫。他上前两步,抖手指着谢兰秀,憋着嗓子说道:“你个x娘们,有本事你再给我骂一句?”
楚振邦站的地方正好在谢兰秀前边,廖云生步子大,两步跨过来就到了面前,正好被楚振邦挡住。
廖云生仗着一个弟弟,平时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一般人也真不敢得罪他。可谢兰秀不同,她家里倒是没什么当官的,可架不住人多,她自己有两个弟弟,她男人那边更是兄弟六个,算上表亲、妯娌弟兄什么,打架能上手的大小伙子得有二三十号,就这么份家世,谢兰秀哪会怕了廖云生。
“再骂一句就再骂一句,你个臭不要脸的老绝户……”一吵嘴谢兰秀那副泼辣性子就上来了,也不管碍着碍不着的,什么话难听就骂什么。
廖云生没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媳妇几年前也跟人家跑了。在山沟的小县城里,没儿子就等于是绝后,平日他最忌讳的就是别人叫他“绝户”,谢兰秀当面这么骂,他哪能不火。
火气一上来,也顾不上对方是个女人了,廖云生又上前一步,甩开胳膊,一个大巴掌照着谢兰秀的脸上就扇过去。
楚振邦夹在两人中间,眼看着廖云生一个巴掌扇过来,下意识的伸手替谢兰秀挡了一下,正想着说点什么调解一下,没承想廖云生像只疯狗,被挡回去的巴掌在空中转了个弯,径直朝他脸上打过来。
要说廖云生这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