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沅钰将施粥和施药的事情都安排好后,始终有些不放心,便每日拉着赵沅琪一起带上帷帽去外头巡视。两个衣着考究的女孩子每日在外头巡视粥摊实在是有些惹眼,有官员好奇,便问赵铭城道:“大人,不知这二位是府上何人?”赵铭城有些骄傲,又谦逊地道:“是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女儿,听说外头有人受灾,急吼吼地在家组织起赈灾的事情来,如今又怕那些穷苦人吃不到,才每日都来这头瞧一瞧。”周围几个官员立刻拱手恭维道:“竟是贵府的小姐,真真是菩萨心肠,当属苏州闺秀典范。”自那之后,赵家心慈貌美的大小二乔的名声就传了出去,赵沅钰和赵沅琪每次出门,都要引来围观,当年被救助过的百姓,甚至有当街向马车作揖下跪的,以感念二人当时的功德。其实赵家施粥后,苏州的几个大家族也紧随其后,可不只为何,大家却都功劳记到赵家身上。她们着实不知,赵铭城虽不是个靠谱的父亲,却不耽误他对自己的儿女引以为傲,在日后的酒宴中,可没少吹嘘自己的孩子们。
赵沅钰和赵沅琪自出门被围观了几次后,便只能在家蜗居。赵沅琪烦恼地同赵沅钰道:“当年出门赴宴,没人正眼瞧我的时候,我还心里暗暗生气。如今可好,大家围着我看,我又觉得自己是西洋景了。明明我还是我,可她们非要到跟前仔细瞧瞧我长什么样,真真讨厌。”赵沅钰也懒懒地倚着窗子道:“谁知做回好事,竟赚回了这么大的名声,少不得我们要低调些,若出门被那些好事的编排上些什么,才是得不偿失。”
于是二人自此之后,竟真断了出门的想头,安安心心在家里做起了大家闺秀。赵铭城原想再给两人延师,可府中一直默默无闻的薛氏听了这个消息后,竟自告奋勇,说自己琴棋书画,都曾得名师教导,可为小姐授艺。老太太想着薛氏为犯官之后,到底不美,还是楚氏为她说了几句好话:“这薛氏在府中待了这么久,一直安安分分,不肯低下身段做媚人之事,想是当年在家,也是受尽娇养的千金小姐,如今苟活于世,只怕是心中仍有家人牵挂。她在府中闲着也是闲着,何不就让她教教看,也是成全了她一份体面。”
老太太于是叫来薛氏考验了一番,果然她言行举止大有章法,这才点头同意。薛氏得了份体面的出路,对赵家感激涕零,于是一心一意地教起赵沅钰和赵沅琪的琴棋书画,这一教便是两年。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赵沅钰和赵沅琪都已经开始脱去了幼年的稚气,有了明艳少女的轮廓。赵沅瑛四岁有余,福哥儿和旺哥儿也能跟在她后头到处跑动了。舒姨娘去年有了身孕,又生下一女。前几个月楚氏也再次诊出了身孕。老太太曾经日日担心家里断了香火,如今瞧着孩子一个个蹦出来,倒头疼起来,好在这几年赵铭城在苏州攒下了大笔银钱,又有同宗的赵家帮衬着,总算不用担心日后会面对养不起孩子的窘境。
姑苏的冬天并不算冷,赵沅钰为了方便练箭,特地叫燕回做了紧身的夹袄,这日她刚握着小弓箭走近凝辉堂,便听老太太道:“离老远我就瞧见雪地里有一个红影子,不想竟是你,我们钰儿出落的越发好了,你爹的眉眼和你娘的鼻子生的都好,竟全让你继承了来,好在咱们说了亲,要不到时候一家有女百家求,还真是让人烦恼。”
赵沅钰嗔怪地瞧了老太太一眼,嘟囔道:“祖母最喜欢拿我取笑。若都是因我生的好才喜欢我还有什么趣,殊不知啊,我字写的也好,琴弹得也好,我的好处多着呢。”屋子里的人本以为赵沅钰要谦虚上几句,没想到她欲扬先抑,又得意洋洋的夸赞了自己一番,不免都笑弯了腰。老太太又指着赵沅钰手中的弓箭道:“自从阿修给了你这弓箭,你便没完没了的练,如今阿修和阿达都去了西北,便是回京也没人能带你出去打猎了,你倒白练了这些准头。”赵沅钰道:“顶多再有个一年,两个表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