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姑娘闻声起身道:“咱们也在这外头坐了许久,也该回去了,下午还要陪祖母去佛前拜拜。”几个姑娘也随之起身,跟着嬷嬷回到禅院。
赵沅钰前世今生加起来,见过的别人家的女孩子也没有几个。如今见到周家姐妹,方领悟了一句静若处子,动如脱兔。几个姐妹在相互玩笑时活泼娇憨,并无娇小姐刻意的矜持,可这一起身在路上行走,又是端庄娴雅,全不闻环佩之声,她私下里不由得暗暗佩服周家的家教。赵府之前的乱象,全由家教不严所致,如今楚氏开始当家,方才有了一丝严整的气象,她在心里计划着回去如何不着痕迹地对老太太讲讲周家姑娘的教养,让老太太也能学些周家教养子女的手段。
几人回到禅院,方才发现禅院中的气氛又一丝凝重,赵老太太正低声劝解这周老夫人什么。周大姑娘悄悄问了周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才知道两位老人刚才聊着聊着便想起先去前边大殿烧柱香并掷个签。这不掷签便罢了,一掷签竟让周老夫人多了块心病。
原来赵老太太刚才掷到一个上上签,上面写着:一心向天飞,秦川舟自归。前程成好处,应得贵人推。赵沅钰听到这,想到周老太太八成是为了赵铭城的前程所求,这倒是难得的好签,便在心里暗暗点了点头。又听嬷嬷说道:“咱们家老夫人却掷了个下下签。老夫人一瞧那签文,登时脸色便不好了。”周善蘅忙道:“快去把签文拿来让我瞧瞧。”
嬷嬷转身取回了签文,几个姑娘也都围上来看,只见上面写着:奔波阻隔重重险,带水拖泥去度山,更望他乡求用事,千乡万裹未回还。便是几个姑娘年纪尚轻,读书不多,瞧见这签文上明晃晃的暗示也不由白了脸。周善蘅更是一个站不住,将签文掉落到地上,她顾不上再将签文捡起,便转身跑向内室。“祖母,您可去找大师解签了?我听闻高僧大德,总会有办法帮人避险的。”周老夫人听闻此话,眼中更是流下泪来,对周善蘅说道:“这大凶的签文原就少,轻易抽不到的。我拿着签文连着问了好几个会掐算的师傅,都说这一劫势必要应在咱们家,就算有找到高人躲过这一劫,日后只怕也会应在后辈身上,你祖父如今出差在外,你爹和两个叔叔也都在外任,家中竟无人可商量,这可如何是好啊。”
周家的三个姑娘毕竟年纪尚小,见周老夫人流了眼泪,六神无主,也随着低低哭了起来。赵老太太在一旁颇为尴尬,只得劝到:“老姐姐,这签文上的话,虽不可不信,但也不能全信,若原本无事,被签文所引导,倒是要被牵着走了。”周善蘅此时抹了眼泪对周老夫人道:“若这真是祖父的劫数,那这签文必定也是老天的指示,祖父是朝中二品大员,既是一家之主,更是国之栋梁,不容有失,若真有法子回转此时,孙女愿代受之。”周老夫人听闻此话,更是搂住周善蘅,心肝肉地哭了起来。
赵老太太瞧着此时已涉周家隐秘,只怕在在这里碍了人家的眼,连忙找了些托词,带着一家人回了自己家的厢房。因要照顾达官显贵的味蕾,普济寺的素斋做的颇为精细,只是赵家人赶上了这么一件事,便是再精致的菜肴也没有了吃下去的胃口。楚氏担忧的问老太太道:“母亲,此事我瞧着也是心惊肉跳,且不说那签文做不做的真,这世上可真有人能扭转乾坤,将劫数转移到他人身上?”老夫人转了转手上的佛珠,叹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我虽日日念佛,也不过为图个平静,鬼神之说是否真确有其事,也不是我等凡人能够窥探,只不过越是世家大族,越是信奉这些,估计周家,也会有自己的道理。他们家这种事被我们撞见已是尴尬,此时他们家人方寸大乱,一时想不起这些,待回过神来,定是要叮嘱我们封口的。”说罢又扫视一周,盯着屋里的一群人道:“你们要仔细管住自己的嘴,今日便是什么也没瞧见,什么也没听见,若有一丝风声透了出去,二品大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