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先生和少爷不久前才回来,现在正在书房呢。”
夏承玉盯了眼那扇关闭着的门,淡淡道:“知道了,下去吧。”
佣人低着头正准备走。
“哎,等一下!去厨房煮点鸽子蛋糖水。”
“好嘞,少奶奶。”
夏承玉低眸瞧了瞧她不算鼓囊的胸口,想起从前的一些话,脸蓦然就热了。抬脚向书房走去。
“爷爷,我不同意现在就告诉她!再过几天吧,再过几天等她的情况稳定了,再说”
“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顾丫头的肚子已经遮不住了,再说你是没有看到这段时间她所受的折磨,墨歌你别忘了,在她肚子的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扣住门枢的五指泛白,指尖处如有细针密密麻麻的扎过,一道急促的电流从天灵盖处劈了下来
“爷爷,您别动怒,都是我身子不好,我应该要争争气的”
“顾丫头,你别插嘴,坐着别说话,你才刚从医院出来,身子还虚着呢,这个不肖子孙爷爷我自然会替你收拾!墨歌,我今天的话就摆在这了,这事儿你今儿不说也得说,否则你别怪我来硬的!”
“爷爷!”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什么都别说了,我们家心意已决!”
扣在门枢上的那只手掌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整个人颓然的转过身躯走了,在门边光滑的地板上那儿堆了一滩泪光涔涔的积液。
过去像走马灯在她眼前跳转,夏承玉木然的抽出柜子里的暗屉,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的护照和id都放在这里了。果然,都在了。她伸手取了出来,进入衣帽间换上了自己刚来罗马时的那套t恤和牛仔,对着穿衣镜把自己及肩的长发绑上了马尾,点了点苍白黯淡的嘴唇,便坐在床边等着他了。
楼下也许吵得很凶,他一直没有上来,而夏承玉久久的维持着一个动作也不觉得累。当长达几月的迷惑过去时,她开始想起在从前那些暗无天日的等待中,支撑她咬牙走过那段艰苦岁月的,不是超前的科技,也不是秦非温热的呵护,而是那人璀璨若星河的眸子,和那人邪魅深情的笑意。很久以前,她总是认为不管他们之间走得有多远,离了有多深,始终会不顾前嫌重归于好,始终会率先认出对方。很久以前,在那间冒着白光的病房,她笑意恬静的说:“秦医生,我跟他还是会重聚的,不管我们变成了什么样子,都会率先认出对方。我们还是会相爱如初的,就像那日午后他在星巴克见到我的第一眼。也正如我初见他之时,就很爱。”
然而,他们也确实重聚,蓦然回首,原来不过是镜中花c水中月。不得长久。
一串炙热的泪珠掉在那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的膝盖上,并迅速扩散在陈旧的衣料之中,染了星星点点锈迹斑斑的痕迹,像一朵朵绽放在天寒地冻的雪中梅。鼻子蓦然就酸了,夏承玉只好闭着眼睛仰起头来不让眼中泪坠落下来。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一股浓郁而强大的荷尔蒙气息迎面扑鼻而来,室内的空气顿时稀少得可怜。夏承玉用不着脚趾头去想都知道是谁进来了,她维持着那个仰头的动作没有做声。
门口的人顿了一下,一步一步走了进来,却一下子越了她去了,她侧耳倾听着,在听到那人的脚步声又朝她这边传来时,猛然摆正了头颅去看他。
“你”
原本就忐忑不已的墨歌被她这么一盯愣在了那里,却很快的,他发现才短短个把星期没见,她竟然瘦了这么多,黑黝黝的眼珠底下那两洼青紫比上次离家时还要可怖,血迹从她脸上消逝了,她又化成了一朵萎靡不振的玫瑰花。他不禁痛心入骨悲从中来,在上海的那几天他无时无刻沉浸在悔恨交加的痛苦折磨中,想拿起手机给她打个电话又突想到离开前她狠心如斯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