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初醒。
原来像自己这样出身低微的佃户子弟,压根一文不值,死就死,亡就亡,阁楼上的那些人眼都不会眨一下。空有律令法规,也只是对自己这等出身卑贱者而设,对于如厉霖这等世家子弟毫无半点约束。
说到底,这场比试从头到尾,都没有半点公平可言。
自己能战到现在,逼得厉霖使出秘术,足可引以为豪了。
安伯尘如是想着,面色平静,眸中的火焰却越燃越旺。
放在从前,或许他早已认输作败。
可当心头的那块巨石崩溃瓦解,本属于少年人的热血滚滚流淌,心中的不甘和怨愤一朝爆发,安伯尘再不想轻言放弃。
无邪轻颤,如诉如泣。
握紧长枪,安伯尘稳下心意,躲闪之余,不住瞄向厉霖,苦苦寻找着破绽。
就在这时,喊声传来。
“小安子,他的秘术只能维持三柱香,再撑一柱香等他元气耗尽,便可反击!”
犹豫许久,司马槿再忍不住,脱口而出。
她本不该心软,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道出厉霖的虚实,可看着咬牙苦撑,挣扎在雷术下,命悬一线的少年,司马槿只觉心底某处又融化开了一片坚冰。
对他心软,不知不觉间,似乎已成了一种习惯。世上最难医治的,便是本不该养成的习惯。
傍晚的柔风掀起少女樱红的长发,动人的眸眼水波荡漾,有迷惘,有冷漠,还有一丝莫名的复杂。
司马槿话音落下,高坐楼阁的文臣武将包括琉君都纷纷看来,他们中大多数知晓秘术,更有甚者知道秘术的等阶划分,或多或少知道一轮秘术的三柱香之限,却没想到竟被一个墨云楼的婢女道出眼下厉霖的虚实。
如此见识,如此眼力,绝非寻常人所能拥有。
司马槿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
她逃出门阀孤身来此,本是大忌,破釜沉舟、断绝后路,只为搏那仙人秘籍。司马门阀隐于吴,眼线却密布天下诸侯,她虽染发易容,可若不低调行事,早晚会被门阀察觉。
想到身份败露被带回门阀的后果,司马槿不寒而栗。
等得到仙人秘籍后,自己得尽早离开琉国,或许前往漠北,或许远走南荒,总之不能再滞留大匡。
司马槿心中暗道,就在这时,她只觉面颊刺痛。
抬眼望去,就见厉霖扭过头,冷冷盯着她,目光中带着威胁之色,冷哼一声:“找死。”
司马槿皱了皱眉,转眼后,神色剧变。
目光所及,一条人影从厉霖身后扑来,手提银枪,势如奔雷,直刺厉霖。
破风声传入厉霖耳中,厉霖不慌不忙,嘴角甚至还浮起讥讽的笑意。
“糟糕,中计了。”
司马槿心思聪慧,如何看不出厉霖回头看她,有意露出空门,却是诱敌之计。
五雷术固然快疾,可安伯尘隔着数十步,却也能差之毫厘有惊无险的躲开,虽然狼狈,但只再要坚持过一柱香,等厉霖元气耗尽,安伯尘尚有余力,一鼓作气当能战败厉霖。
秘术强横无匹,然而一轮秘术限制颇多,厉霖看似稳占上风,偏偏奈何不了安伯尘,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他也愈发心急。
若能引诱安伯尘近前,别说贴身,只要在十步内,以雷霆之势发出五雷术,安伯尘就算神仙转世,也无法闪避,下场如同那匹死去的吴国马。
嘴角挂着得色,厉霖回身看向十五步外的安伯尘,眸中重新卷起一波紫潮,在安伯尘冲入十步之距时,手捏五雷法印,口吐咒言。
“斗!”
五道奔雷宛若紫蛇,从厉霖指间蹿出,飞扑安伯尘而去。
持枪而奔,行至中途,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