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方信就说着:“今天下午,还要去县学教谕张谦家,就不多坐了,你等新年后,好生作就是了。”
正说着,外面却一阵人声,出去一看,竟又是班头刘觉明来了,他身上披着雪,抖了抖,说着:“大人,已经传达了命令,巡检张大人,已经去作了。”
“甚好,吃过没有,没有的话,也坐下吃点,天寒地冻,办公差,也要讲究个人情!”方信见了,说着。
“谢大人!”一进来,刘觉明就觉得身上温和,跺了跺脚。
“上坑吧,把靴子交给这家媳妇烤烤,等会穿上暖和些。”
“大人,卑职怎敢?”刘觉明却是坚决不肯,方信知道他守着规矩,也就罢了,那家媳妇就拿出一双旧鞋,换了靴子,又把一盆火放在他脚边。
方信知道自己如果不吃,刘觉明就不会多吃,又倒了杯酒,慢慢喝着,偶然吃点菜,而刘觉明来回走路,饿的狠了,真正是狼吞虎咽。
再过半个时辰,出门看去,雪倒停了,眼前一片白茫茫,但是风就大了,这风一吹,透心刺骨的冷。
其实本省,向来温暖,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就寒冷了,刘觉明冻得嘴唇乌青,说着:“大人,咱们赶快走路,不然会冻了。”
方信默然点头,今年大寒,实在出人预料。
当下,骡子就高一脚低一脚沿着路,向前里走去,县学教谕张谦的家,并不在县中,而在乡下,因此赶过来比较辛苦。
又用了半个时辰,才算到了县学教谕张谦的家。
如果专门拜访别人,如不是为了正事,知县都有些失了体统,但是拜访这人,却无妨,因为县学教谕位置虽然低,只有九品,却满县士子都称老师,而且年纪已经快八十了,德高望重,影响力很大。
这是一座三进三出大院,虽然看上去,有些旧,却也是青堂瓦舍,刘觉明小心翼翼的上前,敲了门,没有多少时间,县学教谕张谦就缓缓的靠着拐杖迎接出来。
“知县大人到,有失远迎了。”
“不敢,张大人教学全县,教化有功,本县素是景仰,新年前特来拜见,也好受些教诲。”方信笑的说着。
这人,关系到本县士子的舆论,还是怠慢不得。
进了门,发觉房间中适当,既不奢侈,也不清寒,方信就非常满意,这等人其实最好打交道了,当下就觉得十分舒服。
“怎敢怎敢,老朽不过是秀才出身,哪敢当得榜眼公如此?”
“张大人是有德之人,有何不敢?”
两人拱手行礼,分了主客,坐了下来,再说了片刻。
“城外六十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张谦用低沉的嗓音,念了出来:“当日大人所作这诗,忧国忧民之心大有,老朽就知道本县会有一个好父母官,幸哉,幸哉,老朽年老体虚,却未必见得到了。”
张谦七十六岁的人,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高寿,早就应该退了,只是本县实在贫穷,因此少有举子愿意来当县学教谕,才不得不挂着,其实一般已经不上差了。
方信就拱手说着:“本县这次来,实是有事和张大人商量。”
“哦,知县大人请说。”
“本县查看了县学,当真是年久失修,本县甚是感慨,明年,春忙后,是不是就修一修?”方信盯着他,说着。
“哦,大人有此心,真是全县读书人之幸啊!”张谦顿时眼前一亮。
这人其实的确是爱才,好文之人,据说前些年,多次接济教导贫困士子,前些日子受了五十两银子,也是因为年老了,不得不为子孙计,这也是人之常情。
现在一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