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幽暝也曾怀疑过灸日是否被哪里来的游魂占了身体,一道紫炎证明了灸日不容置疑的纯正血脉。即便重生后的灸日所作所为与过往给人的印象大相径庭,暗夜家族也没人敢在明面上有半字质疑。
‘借尸还魂啊’灸日细细品味,任凭冷沐风扒自己手臂上僵硬了身体,灸日缓缓点了点头,‘我确是借尸还魂不假,却是借我自己的身体,还我自己的魂。你说借尸还魂,也没有错。我轮回了很多次,也有每一世的记忆,虽然现在能记起的也不多了。’
僵硬的蛇身被骤然剃去了骨头一般,软软的趴在了灸日冰凉的手臂上,暗自消化着灸日的话。想到皇家魔武学院入学比试上灸日毫不避讳的直唤烈霜华大哥,想到初到西虎时见到灸日对冷绝辰亲切自然默契的仿若相识了一辈子‘那,大哥也是?’
‘绝辰和我不一样。对绝辰而言也许也算不上轮回,充其量是恢复了前世的记忆罢了。你不也好奇过绝辰为何从不叫我灸日,只唤我傲吗?’灸日侧着头看着冷沐风,折射着幽幽的紫光的蛇头幅度极小的点了一点,灸日才继续道,‘我和绝辰相识的时候,我就是秦傲雨。冷沐辰不认识暗夜清和灸日,冷绝辰永远不会忘了秦傲雨。’灸日更像在说给自己听,无端加深了最后一句话。从灸日下定决心那一刻起,他偶尔也想过醒来的不是冷绝辰也好,因为到那时他无法肯定自己是否还是记得冷绝辰的暗夜清和灸日。
冷沐风敏锐的察觉到了灸日低迷的气息,他不是没有听到大哥遭遇不测的消息。时刻不离灵芸身侧的日子,他亲眼看着灵芸如何一步步将她自己推离灸日。父母近在眼前,他只能以一条蛇的身份听着灵芸向父哭诉自己的死亡,听着她一口咬定灸日害得冷绝辰生死不明。
西境久违的一场大雨渐渐停息,阴湿的潮气紧紧贴着加固后防水抗寒的帐篷,见了孔就往里钻。凝结在帐篷骨架上蓄水放火的竹竿槽里的满溢出的雨水顺着帐篷的边缘,一滴滴没入刚刚被滋润过的沙地。
西境常年干渴的土是积不住雨水的,再大一场雨也只能带给这片土地少许的湿润。
西虎的每一顶帐篷外都放着瓶瓶罐罐的器具,演武场后面凉蓬下的几百口大缸尽数被灌满,又用木盖和草席遮蔽的不露一丝细缝。
雨停了,帐篷外不曾间断的脚步声频繁了许多,疏影收好玉简踏出帐篷,看到的就是几十个赤裸着上身的士兵宝贝地端着陶盆把雨水倒进木桶里,倒满一桶便往演武场的方向跑,片刻也不肯耽误。
“二殿下怎么出来了?”拎着两只空桶从演武场方向过来的段水流看到疏影站在帐篷外面,连忙放下木桶大步跑向疏影,临近了,越过疏影,矮身把疏影身后大开的门帘压的严严实实,这才对着有些迷糊的疏影解释道,“西边地干,一年下几场雨都是有数的。这地不吸水,一会云彩散了渗了多少雨水到地底下都得散出来,帐篷不挡好就该进潮气了。一会我让人送个炭盆来,夜里点着,去去潮。”
“多谢了。”疏影点点头,看了眼段水流脚边的木桶,疏影又问道,“你们这是在储存雨水吗?我看这附近虽然没有大的河流,却也有一两个泉眼。”
“西境干旱,周边的百姓吃水种田都靠那几口水,我们这些粗人洗洗涮涮都把好好的水糟蹋了。走个几里倒是有条大河,但是那河道卡在魔兽森林腰上,打一次水不容易,所以平日营里的吃喝还是要靠这些雨水。”段水流一边说着话,一边把不知谁放在疏影帐篷外的两个陶盆里的水倒进桶里。
“这点水够用多久?为何不叫皇兄雇佣几个水系的魔法师来?”疏影看了眼破了个口子的陶盆,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哪个水系魔法师会愿意屈尊做这给水的活计。也不怕不够,几年前将军来了以后,让人在地下挖了阴渠和蓄水池,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