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沈碧玉在钟粹宫已经住了十余天,元夕见一直没敢去拜会她。那个长公主喜怒无常,又偏偏对沈碧玉宠爱的不行,自己若是去了,被奚落几句倒无妨,万一惹了什么事,那个长公主不会让她好过的,就地赐死都做得出来。
如今,钟粹宫的人果然来传话了,邀她今夜前去一叙。
夕见看了看夜色初起的远空,心想这时候去搬救兵已经来不及了。
“如风,替我梳洗一下吧。”
“小姐,要不要说身子不适回绝掉?”如风有些担心。
“罢了,这种理由说出去只怕会激怒这个长公主。”夕见拈起一直翠玉珠花往发髻上比了比,又道,“躲得过一时躲不了一世。”
没错,沈碧玉这个睚眦必报的人,早晚有一天会拿她开刀的,毕竟她抢了沈碧玉最喜欢的东西。
夕见打扮妥帖后便带着如风出了宫门。钟粹宫的人还站在宫门口等着呢。
果然,不会轻易放过我!人都在这盯着了。夕见心里暗自忖道。
夕见上了肩舆,心里不住盘算着,去钟粹宫定要经过乾清宫的,若是能撞见皇上就好了,说不准皇上会拦下来。
她抬起头看看了四周,眉头一紧。
不对呀,这方向是往坤宁宫去得!
哈!这几个宫人是要特意绕过乾清宫呢!
夕见脸色沉了下来,看来今日是真的躲不掉了。她侧过脸看了看正望着自己的如风,苦笑了一下。
镇定如斯,如风却也掩不住不安,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钟粹宫位于东六宫东南角,阁楼高耸,金瓦辉煌。白日里远远看去如同浮在宫殿上的一片金色云彩。
这里是元夕见永远不想踏足的地方,她今日硬着头皮不得不来了。
进了钟粹宫大门,院子里铺设的都是汉白玉石板,光洁平滑,最是适合大摆宴席。钟粹宫主殿红墙金顶,六根汉白玉的立柱雕着龙凤呈祥的花纹,浮华至极。
夕见下了肩舆正要往正殿去,却被一个宫婢拦住了。
“娘娘,钟粹宫的宴会向来不许婢女跟着的。”那宫婢看了看如风说道。
好不客气!一个宫婢说话竟一丝宛转也无,那语气听起来她不像是钟粹宫请来的客人,倒是像负荆请罪来的。
如风刚要张口,想说些什么,夕见向她使了使眼色。在长公主的地盘就莫要说理了。
“娘娘放心,宫里有一偏殿,专门招待姑姑的。等娘娘要回宫了,奴婢再去请姑姑过来。”
好!到底看看你们想使什么花招。
“如风,你就跟她去吧。”如风见夕见神情淡定,也没再多说了,依依不舍的跟着那宫婢离开了。
夕见由其他的宫婢引着,一个人进了钟粹宫的正殿。
这钟粹宫的正殿才是真正的富丽堂皇。
这殿室及大,高不见顶,无数条纱幔从天而降缠落在金漆立柱上。殿内燃着无数盏水晶壁灯,灯火映在水晶玉石制成的珠帘上,晃得人有些头晕目眩。大殿的两侧摆着六张巨幅屏风,屏风后人头攒动,有丝乐声从屏风后传来,想来那些人影便是乐师。
屏风前则摆了八张几,几上摆满了玉盘珍馐,每张几边坐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分不清是京城的贵女还是宫里的女官,全都是不分上下尊卑地嬉笑在一起。偶有几个白面男子穿梭在众女子之间,举止轻浮令人咋舌。
来往宫女络绎不绝,对这一排骄奢淫逸的场面司空见惯了一般,毫不动容。
长公主远远见了夕见进殿,便招手示意。
夕见走到长公主面前福了福。
“兰嫔不必客气,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到本宫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