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被父亲送到间桐家,理由似乎是“远坂家只能有一位继承人,而间桐家需要继承人”——按照常理,送出去的自然是两个孩子里面比较弱的那个,也就是说,跟姐姐比起来,她无疑是比较差劲的那个,是被淘汰的那个。
到了间桐家之后……那段噩梦般的生活让她每次想起就浑身战栗,如果不是哥哥主动站出来,如果不是雁夜叔叔赶回来的话,她恐怕已经在地狱般的虫巢之中完全崩溃,化为没有心的人偶了吧?
她得救了,代价是哥哥和雁夜叔叔替她坠入地狱。
已经老得不懂得慈悲的脏砚并没有完全放过她,每一次对慎二和雁夜进行“训练”的时候,都让她在旁边观看,而且还用魔术令她无法闭上眼睛也无法昏厥过去,必须清清楚楚地目睹着世界上仅有的两位爱着她的人在地狱之中挣扎。
为了不让她难过,他们无论多么痛苦也从不哀嚎,总是一言不发,甚至每当“训练”结束之后,他们一旦恢复体力,第一件事就是过来安慰她,告诉她“一点也不疼”或者“只是像被蚊子叮了一下而已”之类的话。
世界上有能够叮的人连眼睛之中都流出血来的蚊子吗?
她哭得很厉害,可他们却笑得很开心。
雁夜叔叔说:“能为了樱做点什么,我很高兴!”
哥哥则说:“身为兄长,挡在妹妹前面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没什么需要讨论的。”
被他们所爱着的她很幸福,就算被父母抛弃,就算被远坂家淘汰,扔到了地狱之中,也觉得很温暖。
可那种温暖并没有持续很久……
她记得那天晚上,脏砚将她叫醒,带她去一间能够窥视客厅的密室里面,看到了雁夜叔叔和哥哥告别的场面。
“慎二,樱就交给你了,要好好保护她!”叔叔摸着哥哥的头,布满了虫痕和皱纹的脸上笑得很慈祥。
“喂!不要说这种好像遗言一样的话啊!你是去胜利的,不是去送死的!”哥哥很不高兴地甩开叔叔的手,恶声恶气地嚷嚷,“要保护她,你得自己来做才行!一个哥哥对自己的妹妹太关心,会被当成妹控变态的!”
叔叔微笑着,但脸上的笑容突然就被痛苦之sè而取代,一个踉跄几乎倒下来,靠着哥哥的搀扶才站稳了。
“喂!大叔你究竟行不行啊!这样的身体还要去战,太强人所难了吧!”
“慎二,你是个男子汉了,所以我们用男子汉的角度来讨论问题吧。”叔叔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是男子汉的话,这个时候该怎么办?”
“……去战翻那些混蛋们!把圣杯夺回来!”
“就是这样!”叔叔抬起颤抖的右手,无力地捏成拳头,和哥哥细小的拳头轻轻相撞,“所以,我去战斗了。”
这是她最后一次看到叔叔。
叔叔失败了。
他和他的英灵不敌那个将她抛入地狱的男人以及那个男人的英灵,被不可思议的力量完全击溃,连比较完整的尸体都没能留下来。
当脏砚满怀恶意地告诉兄妹俩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看到哥哥紧握着的拳头里面流出了鲜血。
从那以后,很多年里面,哥哥再也没有真正地笑过。
他激ān笑傻笑狞笑冷笑,就是笑容中从来都没有暖意。
(我是哥哥的负担吧?如果不是我的话,哥哥离家出走的那次,明明可以再也不用回来的……)
(我是哥哥的负担吧?要不是为了我,他又怎么会参加圣杯战争呢?他明明诅咒了这个圣杯战争无数次的……)
(我一点用都没有,被远坂家淘汰了,害死了叔叔,又害得哥哥用自己的生命来作为武器战斗……)
(现在的战斗也是,明明有着强大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