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政府真正拿到手的援助,只有一笔从东亚银行换购的那两亿一千万本币。
要拉拢军阀,要培训干部,要组织政党,要组建秘密警察部队,要维持刚接管的政府部门运转,要赈济聚集在郊外的难民……甚至要划拨一部分给阮文馨和黎文远,不然他们手下那些军人和警察会造反。
这儿给一点,那儿拨一点,两亿一千万到手几天就没了,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李大少爷雪中送炭,吴廷琰感动不已,紧握着他手道:“为民,又让你费心了。”
“琰先生,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有钱就能办事,黎玉振终于明白吴廷琰为什么器重眼前这位年轻的越南华人,禁不住说:“琰总理,李先生雪中送炭,看来我们可以考虑先南撤一部分政府官员、将士及家属。如果条件允许,学生、政治和宗教团体人员也可以先撤一部分。”
法军一撤,南越就要独自抵御越盟。
吴廷琰此时此刻的心情很复杂,既高兴国家终于获得独立,又为国家被分裂而愤怒,同时担心法国人一走越盟会趁机南下。所有条约和协定全是用来撕毁的,他根本不相信越盟会老老实实遵守日内瓦协定。
十几万大半在北越,必须尽快撤到南方整编,并想方设法将其改造成忠于政府的军队;北越的官员要南撤,撤过来之后要进行培训,不然没那么人接管法国人撤走之后的政治真空;
聚集在河内、海防的难民,尤其生活在北越的天主教兄弟姐妹要南撤,只有把他们撤过来才能构建新政府的执政基础。
想南撤和安置那么多人,十个一亿五千皮阿斯特都不够,吴廷琰权衡了一番,摇头道:“这笔贷款解决不了大问题,现在只有给法国人施压,同时向美国求助。”
吴廷瑈坐到李为民对面,一脸苦笑着说:“提起给法国人施压,我刚收到消息,第五步兵师一个团刚占领河内机场,要求远征军帮助北越侬人南撤。”
第五步兵师是侬区军队的番号,李为民故作惊诧地问:“瑈先生,他们有没有交火,有没有死人?”
“没有。”
吴廷瑈端起杯子,似笑非笑地说:“据我所知整个过程非常顺利,远征军司令部认为他们得到了法籍军官的配合。为证实这一点,我刚询问过兰斯代尔上校,他通过驻扎在河内机场的美国空军技术人员打听到,闹事军官正坐在机场指挥部里跟几个法官喝咖啡。”
李为民哭笑不得地问:“一场闹剧?”
“差不多。”
这帮老狐狸,原来在法军内部有同情者。
李为民被搞得啼笑皆非,正不知道该说什么,黎玉振苦笑道:“琰总理,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远征军愿意帮我们南撤北越的军队和人民,只是没接到命令。而法国现在又没能力做这件事,巴黎不会轻易给远征军下这个命令。”
吴廷琰沉吟道:“与法国人合作,一起向美国求助?”
“我们不仅要考虑到南撤,同时要考虑到安置,除此之外,我们没更好的选择。”
“好吧,给武文牡(外交部长)打电话,让他去跟法国人谈。”
黎玉振三人似乎知道他们有事要谈,借出去给武文牡打电话的机会起身离开会议室。
吴廷瑈顺手带上门,李为民不无尴尬地说:“琰先生,瑈先生,董事会对借款给政府有疑虑,安德森教授和波尔先生则认为应专款专用,所以那一亿五千万只能用在难民救济和安置上。”
国库空空如也,政令不出嘉隆宫,有疑虑很正常,要是没疑虑那才不正常呢。至于专款专用,一样可以理解,毕竟波尔先生代表教会,他心里只有天主教难民。
吴廷琰岂能因为这个怪他,一脸诚恳地说:“为民,能在这个时候借款给政府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