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其事地说:“不知者不罪。”
人终于赎回来了,李公子被李先生和另外两位男子扶上车,包括阿水在内的所有路人终于松下口气。
“我到底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车窗外既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街景和面孔,感受着脸上、身上剧烈的疼痛,李为民很是茫然。
前一刻,他是港资企业在越南的主管,在几个车间转了一圈,刚确定完生产计划,就见工业区里涌来上千名手持棍棒打砸抢的暴徒。
他们高呼打死中国人的口号冲进厂区,见人就问是哪里人,口音不对就打。慌乱中发现,厂里一些工人也加入进他们的行列,无处可逃、无处可躲,只能反锁办公室,手忙脚乱打电话报警。
然而,电话打通了,门也被撞开了。
几个面目狰狞的混蛋,在厂里一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指引下,挥起棍棒当天劈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
再次醒来已是两小时前,不但周围环境和身上衣物发生巨大变化,连思维都紊乱了。
记忆中应该是2014年,可脑海中却认为现在是1954年。令他匪夷所思的是,醒来之后所看到和听到的一切,又证实了现在是1954年。
穿越、附体、重生、黑洞……
怎么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多了一份记忆,多了许多知识,甚至会说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法语、能听懂之前根本不可能听懂的潮州话、广府话和闽南话。
“为民,前天就跟你说过,这里是西贡,不是美国!要谨言慎行,不能率性而为,我的话显然被当成了耳边风。被抓进那个贼窝,想想就后怕,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将来怎么跟你母亲交代,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
中年人掏出手绢,小心翼翼擦拭着他脸上的血痕,老泪纵横,话音哽咽。
记忆中他叫李冠云,应该是这个身体的父亲,而这个身体原来的名字也叫李为民,附体,对,应该是传说中的附体。
他儿子已经死了,跟他之前的身体一样死在越南人手里,面对着溢于言表的舔犊之情,李为民不由想起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的父母,想起在原来世界的亲朋好友,同时又为占据人家儿子的身体感动万分内疚。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一时半会间他实在无法接受这一切,不禁流下两行眼泪。
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小伙子轻叹道:“表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以后别再做这样的傻事,别再让姑父担心。”
时局动荡,法国人在战场上节节败退,河内生意彻底完了,西贡风雨飘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越盟攻占。
李冠云猛擦了一把老泪,斩钉截铁地说:“没有以后了,现在想来就不应该让你回西贡,明天订机票,去香港,刘伯陪你去,等伤养好了就呆在香港照看那边的生意。”
那个世界的李为民身体遇害,这个世界的李为民灵魂被杀,有仇不报非君子,两个李为民“融合”在一起的新李为民岂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更重要的是,他在那个世界上的是国际关系学院,学的是越南语这个小语种,对越南历史并非一无所知。
法国人在越南呆不下去还有美国佬,傀儡国王保大撑不下去还有吴廷琰,吴家兄弟搞得天怒人怨还有一帮争权夺利整天搞政变的军人,这仗有得打。既然知道历史大势,既然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让他们打得更惨烈一些,不让他们多流一些血?
新仇旧恨摆在那里,李为民当然不会走,他强忍着剧痛用记忆中的潮州话低声道:“父亲,我不走,吃一堑长一智,我不会再让您担心了。”
“不行,让你走你就走,再说香港那边生意确实要人照看。”
李为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