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心中一边骂,一边走着查看这座院子的四周,这一查看,更是让他怒火万丈。他回过头来指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这群大臣们喊叫道:“你们就让我把这里当做‘皇宫’吗?这里边儿没有任何高大上的装修也就罢了,可一进后院儿,我在西墙看到的那一间好大好大的厕所是怎么回事儿啊?这就是说,以后我连净桶那玩意儿都可以省了,对么?早上起来让我这个堂堂的大明皇帝和一群宫女太监们挨排儿的蹲在一起,然后相互之间再打个招呼什么的,都热情的问问对方吃了没?是这意思吧,你们这是特么的要把我给逼疯啊,您们这样做,是会出人命的知道吗?”
骂完了这群一一副副如丧考妣模样的大臣们,朱四再次鼓起勇气,观察了一下这座凶宅,他发现里面有一处地方很特别,那是处在两进院落间小月亮门儿的一堵影壁墙。这影壁墙竟然是用土坯垒起来的,而且连点儿白灰儿都省了,就是土坯打底儿,土坯为面儿。
摸着那堵似乎才刚刚垒起的影壁墙,朱四暗自摇头叹息道:“这没来由的便宜皇帝看来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隔着土坯的影壁墙前边儿,这就能上朝了?朝堂和卧室之间仅仅隔着一堵土坯墙和一个厕所?晚上我这个皇帝如果想愉快一下,哪怕声音稍微大一点儿,满大街就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啦,这以后蹲在家里,就算是想要放个屁,都不敢大声啦。这堂堂大明朝的皇帝如今就沦落到这等地步?你们是故意的对吗?”
朱四在问话中得知,安排他住在这里的,是一个叫瞿式耜的老头,那老头还是堂堂的文渊阁大学士。瞿式耜这个人朱四也是知道的,倔老头一个,东林党在永历朝的话事人。知识都让他老人家给学杂了,瞿式耜还是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想必瞿式耜因为信奉着天主教,所以移风易俗了,把皇家的礼仪和颜面都当成厕纸给用了?
其实就算在朱四指着那些人的鼻子骂娘的时候,他都还以为这些人是在同他开玩笑呢。不过在得到了这些人肯定的答案和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态后,朱四终于快要疯了。可瞿式耜却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情绪,还拿出了一篇大道理对朱四开始了一段耐心的教育:“陛下,越王勾践也曾经卧薪尝胆十年,陛下看到的这栋房子是臣”
已经都被逼疯了的朱四哪里还容得瞿式耜对自己搞什么催眠,没等他的这句话说完个开头,就被朱四高声的呵止,然后,他抢白着对瞿式耜说:“别拿司马迁胡编出来的故事残害你自家的皇帝行么?勾践想要打败夫差,难道光靠卧薪尝胆就够了,那他还打个屁的仗?直接躺回家里,铺上些荆棘往上一趟,再多尝几次苦胆,是不是就可以等着万国来朝啦?我,哦不对,恩朕c朕是你们的皇帝对吧,不应该是你们拿来体现自身学问的渊博和道德高尚的垫脚石不是吗?要真想卧薪尝胆,好啊,你干嘛不自己来呀?我特么的怕鬼你知道不?”
说到此处,已是越说越伤心的朱四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背靠着那影壁墙。面对着朱四的愤怒,瞿式耜和一众南明的官僚们并没有什么太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听之任之,让皇上把气撒出来。在其他人看来,找这么一个地儿给皇帝,是瞿式耜一个人的主意,皇上就算因此骂了所有在场的人,那些人至多也只会是当耳旁风罢了,应该是绝对不会引火烧身的。
至于瞿式耜,天晓得这老王八蛋哪根筋不对,偏要给皇上弄这么一个任谁都看不上眼的宅子。这皇上到湖广出了一趟差,把老婆孩子全都弄没了,你瞿式耜竟然还在皇上逃难回来时,给皇上添堵,虽然当初皇上从广一西的梧州准备要去湖广的时候,你瞿式耜是反对的,可这也不能成为你抗争的理由啊。话说回来,皇上这趟湖广的折腾,弄没得是他自己的老婆孩儿,你瞿式耜犯得着使性子吗?
大概是因为这些想法在众人的心中出现,所以在场的人除了皇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