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珠正往院子里走,两人就这么碰上了。
赵逍这回穿了身竹青色的儒生长衫,样式简简单单的,衬得他整个人跟个挺拔修长的青竹似的,格外的清爽得体。红珠打眼一看,心神晃了一下。
他走近了,红珠才看到他面容略显疲惫,只一双眼睛带着神采。
按理说这人红珠本来也没见过几次,且离上回又是好些天没见了,很该有些疏离才对,哪知他一来,她很自然张口就说:“你来啦。”
赵逍见了她也是略一抬眉,笑道:“正说找你呢。”
红珠也笑,“你就胡说吧,这儿是我奶奶家,你跑来这儿说找我。”
赵逍也不尴尬,顺口就接了,“我是晓得你是个孝顺的,来你奶这儿也是顺道的事,今儿不来明儿也来,早上不来晚上也来了,我来这儿一准见着呢。”
“那你得一连来几趟来撞我呢。”红珠瞥了他一眼。
赵逍道:“可不是么,我就这么打算的。我这运气可好了,来一回就碰上了。”
红珠好笑,正要开口,忽然瞧见了西厢那儿开着的半扇窗,莫名就止住了话。先前朱紫兰还跑来质问过她和赵逍的事,眼下也她不定是不是就在屋里头偷听呢。
以红珠的性子,本也不是个循规蹈矩的,她自觉这么闲聊两句开开玩笑很寻常,可换了别个眼里,恐怕会认为她这小姑娘举止轻佻c没个轻重了。
这么一想她不由又看了眼赵逍,若说她这率性还有个解释,赵逍这就真的是轻佻了,一跟他说话随意些他就能顺着杆子爬上来真让她无法可说。
她倒不怕朱紫兰,就是觉得心烦罢了,下意识想离她远些,当下就背过了身往外走了两步,又正经问赵逍,“你来有什么事么?”
赵逍见她忽然就变了神色,疑惑地也看了眼一旁那厢房窗子,顿时有些了然,唇角似笑非笑地说:“上回送了药来,这几日忙得很,也没得空来问一问疗效。今儿空了,便来了。”说着也跟着走了两步。
一听这话他就把自个方才说来找红珠的话揭穿了,红珠白了他一眼。
赵逍轻声一笑,从她眼神里看出她的意思,也不辩白,只故意做出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无赖样子。
红珠忍住笑,正色道:“你来的也巧,碰上了喜事。今天县试放案,我堂哥中得了二十九名。眼下堂屋里来了客人,我大伯置了酒菜招待呢。”
赵逍听闻却轻轻皱了皱眉,“今儿揭榜么?”
“可不是么。”红珠瞅了眼他身上的衣服,“你这还穿着儒衫呢。”
赵逍不以为意,只笑说:“不过就是件衣裳,我半天学都没上,哪儿晓得什么县试不县试的。”
“那可不得了,一天学没上岂不是不识字?我爹是个读书人,弟弟文涵也是个正经的读书人,我可早跟他说了,让他交朋友仔细些,你这样的,最要小心的。”
赵逍道:“程姑娘你这就不对了,交朋友就看能不能知心,你看人识不识字,有欠妥当吧。”
“那得看人呢,若是我瞧着顺眼的,品性自然也好,不识字也能交一交,若是长得不顺眼,又不识字,那是绝不能够了。”
赵逍认真道:“那没法子了,我这尖嘴猴腮的,肯定过不了姑娘法眼。”
这话红珠听了都捧腹,若赵逍这么个模样说是尖嘴猴腮,世上就没有能看的人了。
这慢慢儿一走,两人都快出院子门了。
红珠猛地回神,才察觉自个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忽问:“你不是来探望病人么?”
“里头人多得很呢?”
红珠察觉他是不乐意热闹,却故意说:“是呢,大伯开了坛十多年的好酒,你来了正好尝尝。”说着又要回身请他进去,“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