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扬声道:“我们是不晓得你家老爷是谁,有什么厉害来头,只我们规规矩矩地雇车行路,可没有行差踏错的,心里一点也不怂。天降祸事,也得看看人心恶心善不是?这位姐姐,我也劝你一句,你这般招摇行事,做出无端就要硬夺别人马车的行径,恐怕不太合你家姑娘身份,说出去也不怕别个笑话!”
那丫鬟被她一说,顿时有些哑口无言,一会儿才道:“你骂我是恶人?”又骂道:“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没口德,你才是恶人!”
约莫她主家真有些身份,便是骂人也没有多少厉害言辞出来。红珠晓得这人不足为惧,顿时又理直气壮地道:“这儿有眼睛的都晓得,我们这还下车停在这儿帮着你修车呢!谁是善人恶人了?”她横了她一眼,讥讽说:“你倒好,不说一句答谢也就罢了,一开口就无礼地叫我们让车。若你真有个急事,好商好量的,我们便是带上你家姑娘也无妨,可什么缘故你说不出来。我们不愿意,你就喊打喊杀威胁人,我就不知道了,这通安哪儿来得这么嚣张狂妄的姑娘!”她顿了顿,又故意道:“回头我可要好生打听打听,是哪家姑娘发话不让我们好过。”
丫鬟说不过她,只道:“你你胆敢败坏我们姑娘名声?”
“谁败坏了?我可没见着什么姑娘,就见着了你。”红珠道。
红珠成了个古代小姑娘,身边相处的多半也是年岁相近的,多少也有些明白这些姑娘家的忌讳。那树下的姑娘让自家丫鬟过来跟他们交涉,自然是自持身份不愿露脸。红珠给她们行径定了性,又三言两语地叫破那姑娘狂妄无礼的作为,若那姑娘还要顾忌点名声,又还有点聪明劲,这时也应当过来故作歉然地转圜一二,制止这个丫鬟了。
果然那树下的姑娘眼见马车要不来,再争执也不过徒然丢脸面,便在那头喊了一声。
那声音低低的,竟还十分端着架子。
亏得红珠留意着那人举动,这才听得了,顿时跟那丫鬟道:“瞧,你们姑娘生气了喊你呢。”她轻轻一笑,“你办事不利,又败坏了她名声,回头她定然收拾你。”
丫鬟狠狠瞪她一眼,这才转身急急往那树下姑娘那儿去。
见她走了,朱桂达看了红珠一眼,也没说什么。想来心里怕也是觉得红珠的言语很是解气,也就不去教训侄女行止泼辣c不合闺誉了。
程文涵心里依旧不忿,只说:“大伯,她们不是好人,我们绕开路自己走吧。”
朱桂达笑了笑,摇了摇头,让程文涵和红珠先回马车上等着。
那小厮好心,也生怕他们真这么走了,便急急替那丫鬟道歉一二。
朱桂达和老安只随意应了,没太上心,但到底还是继续留下帮忙。
程文涵上了马车,面容还是不太高兴,好半响他自个才撇了撇嘴,说道:“罢了,她们在外头吹风受冷,已然不好受了,我们就当是可怜可怜她们吧。”
红珠心知他心善,听着只是一笑。
幸而那马车还能修理,老安折腾了一番也就妥了,只说若是行得慢些,回城这一路是可以坚持的。见老安修好了车,那丫鬟从树下过来给了他钱银。幸而她这回还算有点规矩,没有说给朱桂达什么赏银,只淡淡地谢了他帮忙。
虽说态度依旧不太热络,但朱桂达一个大男人,也没心思跟她计较了。
老安和朱桂达回来车上,他们就绕开了前头马车,先行走了。
如此耽搁了一场,行到城外五里村时,众人都说渴了,要到道旁茶肆里歇一歇。下车时程文涵往后边路上张望了下,那富丽的马车不见踪影,也不知是落到多远去了。
程文涵嘟嘟囔囔说:“可别半道上又坏了吧?”
红珠笑道:“你是想它坏了,还是想它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