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想到女儿还来劝她这样的事,顿时又觉羞愤又觉懊恼,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不管如何,如今这家里我真真不能待了,我看明日跟二舅他们说一声,将余下这点儿物什搬了去,明日就搬,这朱家里的事就再不理会了。”
原本听着李氏说立时就搬家程文涵是高兴的,可他晓得他娘受了大委屈,就这么匆忙走了是怎么看可是窝囊,怎么想怎么憋屈。
程文涵心中难受,翻来覆去琢磨了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只道:“娘,明明是她不对,怎么就该我们躲了去?就这么走了我心里不快活!我不乐意走!”
李氏忍了半天,一听儿子这般说却没能忍住,红了眼落下泪来,哑声道:“你不走,难道还让你娘去跟她争吵?辩解我没那副妖娆心肠,跟你大是清清白白的,说她不该欺我,让她跟我道一句不是?”
程文涵见她落泪更是难受,可还是应答道:“正该如此!是她错了,就该跟她论个明白!”他转头看向红珠,又追问道:“姐,你这回不生气么?往常若有什么,你晓得了也是去找人理论的,难道,难道我说得不对?”
红珠往李氏脸上看了一会儿,又回头看向程文涵,半天才说:“这回就算了。”
程文涵见红珠不帮他,顿时更气了,大喊道:“姐!”
红珠过去半抱着李氏安慰,又说:“我不是不生气的,我这都是气狠了,气过了头,竟有些提不上劲去闹了。”
程文涵听完却觉得更奇怪了,想了想才说:“你提不上劲,还有我呢。”
红珠笑着斥他:“别胡说了,你这样娘更难受。”
程文涵往李氏那儿一看,见她确实伤心,便也顾不得生气了,也抱了她的手安慰。
红珠轻声道:“娘,我晓得你委屈,若能够我就替你出气去。只是我也晓得这事不该闹,若是闹了你更没脸。好了,弟弟也不是故意气你,他只是年纪小不明白。”
李氏抹了抹泪,稳住心神,叹气说:“文涵,娘方才是气混了,才跟你使气的。”她这才轻轻柔柔地解释道:“你姐姐说得对,今儿你大伯娘那话我再生气也只能忍了,这事也只能这么糊弄过去我们就要搬走了,到底面上要做的好好看看的。”
程文涵还有些不明白,红珠只好又说:“你就想若我们临走前跟他们大吵一架,随后又传出些怪话来,往后娘在外头还怎么过日子?你还怎么上学?”
红珠心里对这所谓名节向来没有多放在心上,她往常遇着这样的事也是劝李氏放宽心不去细究,这日日活在人口舌下,还如何能高兴舒坦?可李氏就是个死心眼的,她那继母行事市侩,偏就只教了她女人家贤良淑德的做派。如今受了这种气,李氏能忍着没闹出生死来,红珠已然高看她几眼了。
而遇着这儿这事跟先前姜氏污蔑他们是贼还不一样。这等桃色闲话,偏偏还出自自家的亲大嫂,外人一听便是再无稽,他们也信了七八成。等他们一搬走,红珠不用多想就能猜到会传出什么话来。
程家孤儿寡母的没个去处,待在朱家里有吃有喝,还有亲人长辈看顾怎么不好?无端端的怎么就要搬出来?朱家这么不顾名声地把他们赶出来,是不是有什么内情?听说那李氏如何如何,那家女儿如何如何,那家小儿郎又如何如何
这些话红珠能受得,可李氏和程文涵不行。再如何,红珠也只能想着他们,多替他们谋算,只要往后日子过得好,忍一下又有多难。
程文涵也不愚笨,不过是被火气遮了眼,如今一想也明白过来了。他神色黯然,好半天才道:“娘,我会好好念书,等我以后出息了,再不让你受这样的气。”
李氏看儿女这般懂事贴心,那点委屈立时就抛去了,抓了儿女的手,笑了笑。
因说定了搬走,第二日一大早红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