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浙士绅玩这么大,鲁王自然是知情的。
在同一盘棋局中,一方一旦占据优势,那么只要不出大的差错,下什么昏招,那么优势只会越来越大,天下亦如一盘棋,对鲁王而言,整个大明的政局也是一盘大棋,但占了先手,占了优势的却并不是他,也不是唐王,而是楚藩王彦。
唐王选择闷声发大才,想要埋头发展,自以为神功练成后,便可以找王彦练练,但殊不知王彦已经占据了优势,他也在发展,再壮大,而且速度必然要比唐王要快,所以在鲁王看来,唐王的决定并不可取。
江浙士绅这次的行动,其实让鲁王也十分反感,这让他看见了东林的影子,看到了崇祯年间,那批只重私利,不顾朝廷的江南士绅的影子。
他若是掌权,对于这批人肯定要下重手打击,但此时却不行,甚至还要暗中支持他们,这一是因为他们正在帮他打击王彦的威信,可以动摇他的执政基础,二是,他未掌握大权之前,需要他们的支持,三是,浙江士绅许诺要献给他四十万石粮食。
淮安府,鲁王临时下榻之所,堂内聚集着不少浙系大臣,随着靖江传来消息,南京张肯堂的密信也到了淮安,他们虽然还不知道南京那边的后续情况,但是看楚藩已经派出水师,便知道情况不妙了,一旦粮食被楚藩弄到手,不仅案子可以结了,也肥了楚藩的腰包。
鲁王一方,七成以上的都是江浙人士,搞事的江浙士绅与他们关系盘根错节,现在大臣们一个个都江目光投向鲁王。
鲁王负手站在一副大明地图前,内心难以决断,“救?还是不救?救的话,必然和楚藩正面冲突,而江浙士绅炒粮,孤出手并有道义,且唐藩也不好为一群炒粮的劣绅与孤联合坏了自己的名声,那孤就的单独和楚藩硬刚。”
鲁王皱了皱眉头,“不救的话,必然寒了江浙士绅的心,以后可能就不再支持孤了。”
“殿下,现在到底怎么办啊?再拖下去,就铁板钉钉了。”一名浙党官员站起身来,显然他的故旧,或是亲属参与到了炒粮当中。
鲁王思绪被他打断,心里有些恼怒,“你们就逼孤吧!”他转过身来,看了堂上官员们一眼,清一水的浙江人。
鲁王心中一叹,王彦对内一直比较怂,希望这次他依然退让吧。
“发令给水师和浙江,让他们把湖广的水师给困住,将案子抢到浙江来审。不过切记不可发生冲突。”
堂上不少官员听了鲁王的话,欲言又止,但更多则是面漏欢喜。
鲁王的命令,首先传到,崇明c靖江等地,附近的鲁王军立刻封锁江面,禁止船只航行,不让楚党从长江运粮,但是王彦似乎早有预料,船队直接将粮运到了松江府,从金山卫上岸。
从淮安传到浙江,又过去了三天,投降过来的萧起会奉命带着水师,来到金山海外,阻止粮船靠岸,另一路则由将领阮美率领,去夺大洋山c小洋山两个处粮岛。
海面上,萧起会领着由绿营投降过来的清军浙江水师,将湖广水师护卫的一批五德商号的运粮船拦在了金山海外,两方剑拔弩张,船上炮口都对准了对方,但却没人敢率先开火,船上士卒都在粗重的喘息着。
“萧大人,朝廷的船你也敢拦么?”两方靠的极近,陈永华大声喊道。
萧起会确实没底气,但谁让他投靠的是鲁王呢?
“误会了,浙江发生此种大案,理该由浙江官府来先行审理,然后呈报朝廷,本官是来接受此案的。”
“在南直犯案,自然是应天府先审,此事刑部已经下令,萧大人要对抗中央吗?”
“大洋山c小洋山乃浙江所辖岛屿,朝廷也该遵循法度,不能妄为!”
金山卫海外,僵持不下,萧起会作为降官,胆子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