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江西岸,惠民桥以西,三十余里的旷野上,大队清军残兵,撒开丫子狂奔,步兵骑兵混杂在一起,恨不得多生一条腿,丢盔弃甲的往东面奔逃。
骑在马上的八旗大爷还好,紧靠两条老腿的步军,可就要了老命,大热天的为了跑快一些,别说兵器铠甲,一个个几乎脱的精光,赤条条的奔逃,可即便如此,还是不时有人中箭扑倒。
“不要停,快点跑,明军追上来了。”卜善从看着手下人马,心头一阵绝望,清朝十分现实,有兵就能混个好位置,没兵便要靠边站,他是已经完了。
疲惫的溃兵们,拔腿狂奔,跑死者不在少数,他的回首一望,只见明军骑兵紧追不舍,有溃兵跪下投降,追上来的骑兵随手就是一刀,直接砍杀,手段凶狠,而在骑兵后面,还有杀声震天,铺天盖地撵过来的无数步军,这显然是要把溃兵杀绝。
王得仁是李自成旧将,绰号王杂毛,光看浑号就知道不是善茬。
这次能把清兵引入伏击圈,大多是他的功劳,但他一路被刘之源追了数百里,心头也是窝火。
此时逮着机会,顿时翻身把歌唱,面目狰狞的冲在大军之前,风驰电挚的催动战马,一定要把追了他一路的刘之源刺于马下。
这时王得仁手持一杆大枪,沿途刺死数十人,清兵只顾着逃跑,不敢恋战,他手下没有一合之将,身上沾满了清军的鲜血。
身后五百骑兵,也是杀的兴起,战刀挥舞,像看瓜切菜一样,收割着人头,他们撵着溃兵逃跑,像狼群狩猎一般,死死咬住猎物。
刘之源穿着一条裤衩,伏在战马上狂奔,他回头一看,只见王得仁死死盯住他,已经杀到身后,骑枪对准后背,另他脸色煞白。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传出一阵号角,在天地之间,一条黑线慢慢出现,清军的援兵来了。
刘之源只见东面有数千骑兵奔来,差点喜极而泣,明军骑兵听见号响,不觉间马速便慢了下来。
“将军,清狗援兵到了,我们撤吧!”王得仁的亲兵百户大喊一声,提醒道。
可王得仁却马速不减,他犯起浑来,自己都怕,非得把刘之源弄死不可。
这时他纵马直追,身后骑兵只得跟上,但见他长枪突刺,将马前的溃兵刺死,战马飞腾,从尸体上越过。
刘之源正为逃出生天而欣喜,忽然感觉到一股杀意袭来,他扭过头一看,正好和王得仁四目相对,顿时骇得肝胆俱裂,没想到见到清兵援军,明军还敢追来。
这时眼看着王得仁抬枪突刺而来,刘之源无法逃脱,顿时也恶从胆边生,拿出了老汉贼的凶狠,他身体一歪,双脚勾住马蹬,整个人便倒向战马一侧,长枪刺空,他双腿一夹,腰一停又坐了上来,然后猛然横扫一刀,直奔王得仁腰间。
“来的好!”王得仁大喝一声,举枪竖挡,拦下攻击,然后大枪一绕,拨开战刀,枪杆横拍。
刘之源只能身体后倾,大枪帖着鼻尖扫过,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左手一把扯住枪杆,死命往前一拖,右手的战刀直皆刺来,可他单手怎么扯的过双手持枪的王得仁。
他一扯之下,恰似蝼蚁撼树,纹丝不动,而就在这时,王得仁反向一拉,他不及松手,加上刺刀的力量没有收回,反被扯的身体倾斜,屁股离开了马鞍。
这让他大惊失色,连忙凭借精湛的马术,想要坐回来,但这时大枪却再次出现,狠拍在他的肩头,使他失去平衡,坠下马来。
刘之源重重摔在地上,便听见一声战马嘶鸣,他瞳孔顿时放大,脸上惊恐万状,只见王得仁猛然勒住缰绳,战马在嘶鸣中前蹄高悬,然后忽然落下,直接踩在他的腹部,使他立刻面部扭曲,没来及哀嚎一声,吐血晕厥。
王得仁却再次拉起缰绳,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