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上,渡人的筏子和大船还在来往穿梭,筏子顺着绳索与江流搏击,大船驶过岸来,驶回去时便被水流冲到了下游,赤着上身的民夫充当临时的纤夫,拉着纤绳,喊着号子,挥汗如雨的把船拉回上游。
长江两岸,雄鹰飞过,鹰瞳俯视大地,东路军盘旋在夔州的山道上,汇集到江滩,如同搬家的蚂蚁一般,将人和物资源源不绝的远到北岸。
城西明军大寨,原本绿绿葱葱的两座大山,被伐的干干净净,上面布满了白色的军帐。
用伐来的树木做成的寨墙足有一仗多高,塞墙之上,布满了可供射箭放铳的射击孔,一门门火炮,将炮口从孔中伸出来。寨墙上,还有四尺宽的过道,上面可供士卒上墙防守,整个大寨看起来固若金汤。
这是王彦行军作战了一个特点,结硬寨,打呆仗,先求不败,再求破敌。
此时在大寨内,明军将校云集,王彦在帐中设宴,来庆祝两路人马会师,以及款待德高望重的秦良玉。
帐内众人分桌而坐,身前案台上摆放了一些肉食蔬果,但并没有酒水,孙可望c李定国四人也在帐内。
王彦站起身来,端起一碗茶水,郎声道:“战事未决,不便饮酒,今日彦以茶代酒,先敬秦太保一杯。”
秦良玉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又是朝廷封的太保德高望重,特别是七十高龄,依然带病为明军出力,使王彦十分敬重。
夔州之地,梁平c开江c宣汉c万源,都因为她的一句话全部反正,省下了明军翻山越岭去攻打,为明军节省了不少功夫。
秦良玉坦然道:“老身,昔年征战杀场,一心为朝廷平定内忧外患,但终究能力不够,三万儿郎损失殆尽。这些年来,老身眼看国势日渐倾颓,但垂垂老矣,以是有心无力。如今能在风烛残年,目睹官军收复河山,老身心中甚慰。”
她说完,忽然看向身后,说道:“拱明c翼明,你们上前拜见王相公,我秦家一门忠烈,老身已经力不从心,今后你二人就跟随王相公身边,莫要丢了我秦家人的脸面。”
秦良玉看向王彦,“王相公,莫怪老身自作主张,不知道能不能卖老身这个薄面。”
王彦闻言,见秦拱明c秦翼明依言走上前给他单膝行礼,顿时走下来,将两人扶起身来,然后说道:“能得两位将军之助,本阁是如虎添翼。”他看向秦良玉,接着说道:“太保放心,彦一定重建白杆军,必然重振白杆兵的威名。”
秦良玉听了有些激动,连连说道:“好好好,如此老身心安矣。”
当下宴会气愤热烈,虽是无酒,但茶亦能醉人,唯有坐在末位的孙可望有些心不在焉。
这时陆士逵挑开帐帘进来,看了帐内诸人一眼,便径直走到王彦身边,低头耳语。
王彦听了,放下手中茶碗,“带他进来!”
一旁的袁宗第道:“相公,可是城内的人来呢?”
戴之藩一脸讥讽道:“我看这吴三桂根本没有诚意,相公给他三天时间,他便真等到今天才出来。我看这几天,城内清兵可没少往城上搬运滚石擂木。”
几人说话之间,人已经被陆士逵带了进来,依然是夏国相,他来到帐内扫射一眼,见明军将领齐聚一堂,可谓人才济济。
他急忙走到中央,行礼道:“夏国相拜见相公。”然后又给秦良玉行礼,“老太君安好?”
秦良玉直接扭过头去,根本不理他,王彦却面带微笑,“夏将军这次前来,想必是给本阁带来了好消息。说吧,吴平西怎么说的?”
夏国相被秦良玉弄得有点尴尬,人家虽是女流之辈,但资料摆在那里,说不理你就不理你。
他拱手回话道:“禀告相公,在下这次出来,确实是带来了好消息。我家王爷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