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是个好时节,不似二三月间有些微凉,也不如六七月时那般炎热,将士们即不用穿臃肿的棉袄,觉得行动不便,也不会因为穿着棉甲,而感到多难受,多汗流浃背。
这样的气候,正是大战一场的好时节。
此时在金军阵线外,明军步军忙着检查阵型,炮队正忙碌的架设火炮,军官们正给排成排的士卒检查器械。
各旗队的小旗官,注视着站在一条直线上的十二名属下,从他们身前一一走过。
军官从左开始,先摸了摸士卒的鸟铳,检查了士卒斜垮在身上的弹药带子,查看火药瓶、装弹丸的铁盒是否遗漏,再把士卒腰间的战刀拔出半截又送回刀鞘,最后拍了下士卒的右臂,士卒便立时身子一挺,提着火铳向前面的大队汇集而去。
阵线内的金军士卒,也异常忙碌,各矮墙后的金军都忙着装填火药,躲在坑里的抛石机手,则正将炮石和用木箱装好的震天雷,放在抛石机身后。
这点还是从明军用臼炮轰击潼关得来的灵感,金军给抛石机也挖了个坑,使得抛石机和操作的士卒都不用露出地面,减少被炮击中的可能性。
在士卒忙碌时,豪格与唐通等金将登上望车,注意几里外的红色地毯,看着明军的调动。
豪格从千里镜中看见了王彦,然后扫视了排成线像豆腐块一样的明军,回头道:“能看出有多少人马么?”
唐通、索尼等人站在望车上,向东眺去,旷野上遍布着明军的方阵,旌旗如云,长枪如林,衣甲似火,数之不尽。
今天天气晴朗,视野极好,望车也很高,肉眼能看出好几里地,但是几人穷尽目力,却也无法看到整个战场。
“入目一片,秘密麻麻的不可计数,一时间难以估算。”索尼眯着眼回道。
唐通用了个笨办法,数了数明军的方阵有多少,然后根据明军的编制,拱手道:“臣估计得有十万人以上。”
“十万?”豪格冷笑一声,“十万人就想突破朕防守的正面,他也不怕崩了牙?王贼真是猖狂!”
唐通抿了抿嘴,“王贼行事稳健,肯定留足兵力,防御两翼,正面摆十万人,应该以是极限了。”m22ff.
王彦点点头,捋了捋胡子,“这确实是个问题,孤不想将士们受伤,但是又不能让豪格看出孤王在做戏。”
“监国,有人出来了!”陈子龙忽然指着远处金军阵线处说道。
王彦等人闻语,向前看去,便见一队金军骑兵簇拥着一金甲将,从矮墙的缺口处出来,步军扑上木板后,骑兵七湾八拐的跃过壕沟,奔驰到离明军四里处停下。
王彦看他们出来的道路,就晓得地上有猫腻,还真是教会徒弟,愁死师傅,金军把能学的招数,基本都学过去了。
这时,豪格身披金甲,腰悬宝刀,头上戴着皇帝的金漆六神盔,马鞍上还挂这一张弓,一壶箭,摆足了架势,引着四五百骑兵,到了明军阵前,远远眺望明军大阵。
大阵前们,数万明军成横阵排成一条阵线,士卒们一动不动,仿佛是从地底下涨出的竹子一般。虽然距离很远,金军有足够的时间撤回阵线内,但是失去了矮墙的庇护后,金军士卒胯下的战马还是被明军的阵势吓住,不太听使唤,以至于不停的原地打转。
豪格一边用力控住马缰,一边转头观察明军方阵,片刻后,他忽然回头对亲兵说了几句,一名金军骑兵便一夹马腹,挥动马鞭疾驰而去。
不多时,那名骑兵便奔驰到明军阵前两百步急停住,胯下战马不停的用马蹄拨动地面,骑士一边扯动缰绳,一边转动脖子,对着明军大阵吼道:“大金国皇帝陛下,请明国楚王殿下一会。”
说完那骑兵便一拔马缰,疾驰着回去。望车上,王彦正盘算着,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