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涧边,灰石上,一个身穿水绿色衫裙的绝色女子,正静静而立。
涧水淙淙,自她身边流过,仿佛一首欢快的诗;青鸟清鸣,自她头顶掠过,仿佛拨动的弦;山间红叶,因她而倍添光彩;漫天红霞,只为她一人而绽开。
她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却有一种纤尘不染,圣光沐浴的感觉。
她,便是霓雨晴。
潘不解痴痴杵在山坡上,眼神呆滞,手中的斧子滑落而不自知,只定定地看着她,嘴唇一张一合,仿佛垂死的鱼儿,不住地吸气补氧。
“潘不解啊潘不解,如此仙女妹妹,你既然见到了,就是你的了。哪怕是上九天,下地狱,天打雷劈,死后变鬼,也决计不能放过。你要是将她放走了,你会永世不得超生的。”
眼珠早已凝滞,脑子也成了浆糊,唯有那与生俱来的贪婪,此刻还在他心中回荡。
就这般,过了良久,霓雨晴偶然转头,看到了山坡上呆呆而立的潘不解,微微一怔,随即问道:“黑柴,你来这里作甚?”
她说话了,她对我说话了。
这声音,好美,好柔,我的心肝儿都要化了。
啊,她眉头紧蹙,眼含愁绪,是谁惹她不开心,老子要剥了他的皮。
“黑柴,你怎么了?”霓雨晴见潘不解一时笑,一时怒,一时温柔,一时发狠的模样,心中诧异,再次发问。
潘不解陡然回过神来,三步化作两步,奔到霓雨晴身前,心情紧张,额头冒汗,双手不知如何自处,“神仙妹妹,你是在和我说话么?”
“黑柴,你怎地这般神情?我听如诗如画说你复活过来,心中也欢喜得紧呢。”霓雨晴看着潘不解,心中诧异。
潘不解讶然,“天仙妹妹,你怎地知道我叫黑柴?”
霓雨晴讶然一笑,“如诗如画说你被砍了一斧,变得颠三倒四,经常胡言乱语,现下看来,这是真的了。”
这一笑,潘不解心醉神迷,三魂去了两魂,七魄少了六魄,直至脑袋被她敲了一记,才陡然醒悟,吃吃道:“你是晴姐呸呸呸,你是晴掌门呸呸呸,你是晴妹妹?”
霓雨晴再也忍俊不禁,几乎笑弯了腰。
这一笑,山间百花盛开,天空云开雾散。
潘不解就这般傻傻地看着她,心中想道:“这如水一般的眼眸,这吹弹可破的肌肤,这高鼓的酥胸,这盈盈一握的小蛮腰,这圆润修长的大腿,这勾魂荡魄的笑容老子前世也算见多识广了,可今日一见,才知道原来老子竟然是井底之蛙。一个人,怎么可以美到这般地步?难怪那天穹派要娶她啊,老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被天穹派夺了去。否则,老子便是心疼也疼死了。”
霓雨晴笑了一阵,才发现潘不解依旧痴痴看着她,不过,那眼中仿佛燃烧着两团小小的火苗——一种让她心慌的火苗,诧异道:“黑柴,你怎地这般打量我?”
潘不解一怔,连忙收摄心神,笑道:“晴妹妹天仙化人,小可一时失神,纯属自然,纯属自然。”
霓雨晴嗔道:“什么情哥哥,情妹妹的,叫我掌门”随即想到再过几天,自己便要嫁人了,眼神一黯,“也别叫我掌门了,叫我霓姑娘罢。”
“那叫的多生分,还是晴妹妹好听,反正我也比你大。”
霓雨晴面色一寒,道:“黑柴,你现下变得这般轻佻,可是为了怎生回事?”
潘不解本来笑嘻嘻的,想多和她套套近乎,却被她一瞪,心里顿时生了几分慌张,忙道:“我我想,咱们霓裳派本是一家人,不可太生分了。”
霓雨晴对他本没有怪罪之意,听他如此说话,心中一酸,黯然道:“是啊,咱们霓裳派一家人多好,可是再过几日,我便不是霓裳派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