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娘腼腆地笑了笑,瞧见她那沾了泥泞的绣鞋和裙摆又道:“小葭想必也没个换洗的衣物,小姑的只怕你穿了太小,我去拿两件我的来给你,只先将就着穿。”
她说完转而又对着叶子道:“小姑去灶房里把热水提过来让小葭洗个热水澡。虽说天寒,但我们家的浴桶够大,整个人坐进去也不觉得太冷。”
沈葭身上这衣服穿了有些时日了,早就想要换洗,如今见月娘如此体贴不由感动:“多谢嫂子了。”
等沈葭一番洗漱过后,整个人顿时觉得舒服很多了。月娘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倒也合身,素净的碎花袄子配一件灰蓝色棉裤,暖和又舒服。
收拾好了自己便开始认亲了,认干女儿也没什么繁琐的规矩,沈葭不过是在袁二牛和袁林氏跟前磕个头,奉上茶水,喊声爹娘也算成了。
袁二牛腿脚不利索,一直在圈椅上坐着,对沈葭也是淡淡的,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敬的茶水也只抿了一口便放下。倒是袁林氏热情的亲自扶她起来:“好孩子,你既进了我们袁家,大家今后便是同甘共苦的一家人,但凡叶子有的,也必有你的一份儿。”
沈葭听着这样的话鼻子一阵泛酸,自从奶娘去世,在这举目无亲的国度里还真是再没人像袁婶子和远山哥这样待她的人了。
“干娘放心,我以后也定会好生孝敬您和干爹的。”沈葭一脸认真地道。
“哎!”袁林氏高兴地应了声。其实她倒真没图沈葭的报答,认她做干女儿一来是觉得她孤苦一人可怜,二来便是为了远山。那孩子帮了她家太多,她也总该尽些力所能及之事。
边上不过六岁的来喜也在叶子的提醒之下走上前对着沈葭甜甜地叫了声姐姐,一声“姐姐”喊得沈葭眼眶含泪,她伸手摸了摸来喜还稚嫩的脸蛋儿,高兴地应了一声:“好弟弟。”
如今,她也是有家的人了。
认完了亲,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村里人节约,没什么大事一般也舍不得用煤油灯照明,整个村庄黑乎乎的,看不到一丝光亮。
因为冬日里天冷,大家都睡下的早,沈葭和叶子也早早地回了自己的小屋里睡觉。
炕上虽说硬邦邦的,褥子也薄的可怜,但却很是暖和。沈葭和叶子两个人窝在棉被里,浑身都暖烘烘的。
两个小丫头初次见面便很是投缘,睡不着觉索性便躲在被窝里说些悄悄话。
叶子问起沈葭的身世,虽说袁家人待她不错,但到底有些事不方便传出去,沈葭的回答自然也和她同侯远山的回答一样。
叶子听说沈葭是从京城里一路过来的,不由心里兴奋:“京城离这里远吗?我二哥上京赶考都已经三个月了,如今也不知到了没有。”
沈葭想了想道:“我离开镐京的时候还是夏天,走走停停的用了半年的时间,如果是步行赶路,少说也要三四个月的时间吧。不过考试一般都是在春天,你二哥还是赶得上的。”
叶子叹息一声:“要是我二哥这回能顺利考中就好了,家里砸锅卖铁的就为了供他读书,临上京前我娘也把家里所有的银钱给他带着了。我们家穷,二哥也算是我们全家人的指望了。”
“家里供一个读书人想必是件很苦的事吧?”沈葭问道。
“谁说不是呢,且不说那一年里书苑的束脩,还有笔墨纸砚等各项开支,单单二哥在外面的各种应酬,对我们家来说都是一个大难题,有时候家里揭不开锅还要去外面借粮食挡饱。我大哥就是为了供二哥读书,到现在二十出头了也还没娶媳妇。如今二哥算是出息了,又要供来喜念书,我大哥这么多年也是苦着呢。”
沈葭对此有些不甚理解:“你二哥如今既然能上京参加会试,那必然已经是个举人了,大小能有个官儿当,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