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就是看不起沈谦和沈家。
然而秦觏想庄重,沈谦却没办法庄重,只好笑了笑道:“小弟单名一个‘谦’字,左‘言’右‘兼’……秦兄叫我五郎就是了。”
这可不合规矩呀……秦觏微微愣了楞,很是不甘心的又试探道:“那,表字是……”
“没有。”
“啊?”
“小弟尚未冠礼。”
“哦”
冠礼就是二十岁的文辞说法,与弱冠等同。这倒是也基本上在预料之中……秦觏沉着地点了点头才颇为兄长的问道:
“那你今年多大?”
“十六。呃,准确的说快十七了。”
眼看着秦觏差点一头栽进酒碗里,沈谦连哭的心都有了,他自己也不想这么小呀……
沈少府真敢差派,再嫩相也没想到这么小啊……秦觏连忙放下了酒碗,又擦了把汗才像自我安慰似得连忙说道:
“没事,没事。愚兄今年也才二十三。呃,呃,不对,二十二……”
眼见沈谦满脸都是不相信,秦觏不自在地连忙摸了摸腮边上的刺胡,很是伤面子的脱口说道,
“怎么,不像么?”
“呃……像。”
这个话题实在没法再说下去了,沈谦忙摆了摆头,转移话题道,
“秦兄是左‘冓’右‘见’……右‘见’?少章?!那你……”
沈谦说到这里满脸上早已经写满了震惊。秦觏看见他这副表情,脸色总算顺了过来,很是矜持地抬手摸了摸头上的方巾,这才轻轻咳了一声,板着身子庄重的说道:
“愚兄行三,少游正是家中长兄。”
听到这里沈谦突然拿筷子在桌上拍了一下,极为兴奋的提高声音说道:
“秦少游?!写了《满庭芳》‘山抹微云’的秦观秦学士吗?!哎呀——自从琴操娘子改韵谱曲之后,秦学士这首词在杭城都被传疯了!”
宋朝是一个诗词的世界,不要说文人,就是市井百姓都会为一首好诗词发疯痴狂,要不然柳永、苏轼等人也不会在当世名气这么大。秦觏哪能想到沈谦刚才在沈迈那里听见他又是姓秦,又是字“少章”,又是苏东坡的学生,其实早已经大体猜出了他的出身,现在这个做派不过是为了遮掩他们两个人刚才关于年龄的尴尬,见沈谦对他哥哥简直崇拜到了极点,更是不由自主的矜持了起来。早就忘了前头那一茬,呵呵笑了两声道:
“那些不过是家兄的事,愚兄现在只是跟着苏学士学些为人道理,准备应考。哦,对了,五郎进学了没有?现在……”
这时候沈谦刚刚拾起筷子夹了块肉放在秦觏面前的碟子里,听到秦觏问他,便微微笑了笑,没等秦觏说完就插上话道:
“哦,对了,秦兄今天可是刚刚下了车船就来西溪祭拜我家二祖母的么?”
“呃,是啊,怎么了?”
沈谦不答反问,顿时弄了秦觏一头雾水,可他刚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那边沈谦接着笑道:
“哦,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呵呵,小弟也没怎么像样读过书,实在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还需秦兄指点。呃,要不这样,等吃过这顿饭小弟送秦兄回去休息,今后晨昏洒扫,还请秦兄多多请教。”
“呃……”
秦觏差点没被沈谦给绕晕,可是瞬间反应过来,心里却顿时对他充满了感激。
秦觏不感激都没办法,他这一路车马劳顿,可是到了西溪还得撑着架子去和沈迈打交道,早就筋疲力尽了。然而他现在终究代表着苏轼,到哪里都不能失了读书人的身份,这累可想而知。沈谦如此聪明,刚才在沈家大宅没用他过多提醒就已经发现了这一点,接下来的事做得行云流水,丝毫不着痕迹,根本就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