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小人之心?
张蕊珠皱起眉头,她的书c经c乐考试都是甲等,只有礼学和算术得了乙等。这鸡兔同笼她请教过爹爹好多次,相信不会再有错。
一时间,乙班课舍里只有算筹落桌的清脆响声。
李先生走到九娘身边,拍拍她,让她别紧张慢慢算。九娘被她一拍,一抬眼,看到李先生清澈的眼神,温和的笑容和鼓励的神情,刹那间下定了决心,将算筹收好,说道:“禀先生:九娘算出来是雉二十三,兔十二。”
她稚嫩的声音一出,课舍里算筹的声音骤停,七娘猛然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九娘,她刚刚算出答案,还在验算,忍不住抬起手,将算筹啪地拍在了桌上。张蕊珠默默将算筹放回自己的算筹盒,轻轻抚摩着竹筹,一遍又一遍。
李先生点了点头:“现在还有人质疑九娘的算术吗?”
底下传来了呜咽声,却是七娘伏在桌上哽咽了起来。她从会走路就看着娘打算盘打得飞快,虽然她不爱背书,可算术却一直是甲等,虽然被秦娘子嘲笑为商贾人家难免爱算计,但心里却一直颇为得意,毕竟她的算术,比起六娘和张蕊珠还要好呢。没想到现在!
孟馆长笑着说:“九娘的贴经墨义考卷,已经糊在你们乙班的公告墙上,无论是书还是经,她都应该在乙班上课。现在你们可以出去看一看她的考卷。如果还有人心内存疑的,来找我就是。但各位小娘子,切记:君子之言,信而有征,故怨远于其身。小人之言,僭而无征,故怨咎及之。你们来进学,不是只背诵默写经义就可以,还要牢记于心,言行合一。妄自猜测,不只是对其他人的不公平,对你们自己的品德是更大的伤害。”
秦小娘子羞红了脸,七娘哭得更厉害了。
馆长的话,如同一滴滚油溅进了水里。小娘子们立刻交头接耳,纷纷行了师礼结伴朝外走去。
张蕊珠看着九娘,见她依然眨巴着大眼,一脸的无辜。不由得微微一笑,朝她点了点头,安慰着秦小娘子出了门。
四娘困难地站起身,走到七娘跟前:“七妹——要不要去——”
七娘已经泪眼婆娑地抬头喊了起来:“假的!我不信!假的!九娘你舞弊了对不对!”
李先生走了下来,给七娘递上一块帕子。转头问九娘:“九娘,你的乳母教你开蒙,家里人都不知道吗?”
九娘摇摇头:“我不知道,慈姑教什么我就学什么。”
四娘疑惑地问:“是婆婆让她教你的?”
七娘也想起来了。当今高太后是圣慈光献曹皇后的姨侄女,从小在宫里长大。而婆婆作为她的侍读娘子,是和太后一起在宫里长大的,慈姑和贞娘又都是婆婆的贴身侍女。难怪九娘连吉礼和宾礼都会。
七娘抽噎着摇头:“不可能,我才是三房的嫡出女儿,婆婆怎么会不教我却教你的!你姨娘那么笨!你那么傻,你两岁才会走路三岁才会说话,你学不会的。”
九娘却只对着先生说:“禀先生,我不傻,我学得会。慈姑教我一遍不会,可教我一百遍我就会了。”
李先生心疼地摸摸她的小脸:“然,勤能补拙。而且,你不傻,你很聪明,只是很多人开窍得很晚,以前就有四岁才会走路说话的大才子。”
四娘嘟囔着说:“九妹,你房里连纸墨笔砚都没有,你怎么学写字的?”
九娘扬起小脸,清脆地说:“七姐前年用笔沾墨在我脸上画乌龟,你把笔扔在我被子上。慈姑就用那枝笔教我沾了水在桌上写字。我会写好多字!”
孟馆长意外地听到这嫡女欺压庶妹的丑事,她皱了皱眉,过来拍了拍九娘的小脑袋:“好了,不用说了。旁人信或不信,都是旁人的事。你年纪还小,腕力不够。每天的大字,要多练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