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的秦小娘子不满地扭头瞪了她们一眼:“吵死了。什么东阁娘子!她也配!真是不知羞耻。”她性子直冲,说话声音又大。课舍里顿时安静下来。
周小娘子就笑着说:“我家大哥和苏东阁是国子监同窗,曾说苏东阁年纪虽小,颇美丰姿,如玉君子。将来恐怕是要尚公主的。总不能娶一个连公主侍读也当不上的商贾平民。”
七娘一听就要跳起来。却被四娘拉住。
“算了七妹,谁让娘和宰相舅舅是嫡亲的表兄妹,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是他的外甥女儿,遭人嫉恨是难免的。宰相肚里能撑船,咱们啊,别和人家计较了。”四娘捂了嘴笑。
七娘转头又说起马来:“你们该都看见过,我二哥那匹黑色的马白色的蹄子,叫乌云踏雪的,多好看的马儿,可是和我舅舅骑的一比,要矮那么一大截子呢。”她伸手比了个尺寸,白了门口那堆人一眼。
门外却传来一个温婉动听的声音:“阿姗,你二哥的马,是河东马,可你舅舅那匹,是汴京仅有的几批大宛贡马,你把这两匹马放在一起比,可要气死你二哥了。”
听到这把声音,课舍里的两堆人又很快合做一起,笑着纷纷上前打招呼:“张家姐姐来了!”就连四娘七娘也笑着起身上前去。
七娘撒娇说:“张姐姐你什么都懂,我二哥才不怕被我气呢。他对我们姐妹最好不过的了。”
进来的一个小娘子,十二三岁模样,瓜子脸,远山眉,身穿藕色葡萄纹长褙子,已经留了头,挽着双丫髻,清丽出尘,笑容可亲。一进门,就挽了秦小娘子和七娘的手问道:“今日怎么六娘没来?”
“我六姐染了风寒,要在家里歇几天。张姐姐你寒食节去哪里玩了?”这位张姐姐是殿中侍御史张大人家的嫡长女张蕊珠,她从小文采出众,见多识广,有汴京才女的美名,人又随和,可谓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虽然上次升级试成绩仅次于六娘,可七娘就是觉得她才学本事远胜六娘,喜欢她得很。
张蕊珠笑吟吟地说:“怪不得,不过你家六娘不来,倒来了九娘。我在门口看见李先生和魏先生在抢她呢,看来你家九娘要来我们班上课。”
七娘一呆:“不会不会!她还没开蒙呢!”
秦小娘子笑着说:“这有什么?这是你孟家开的学堂,想上哪个班就上哪个班,有些人,明明自己祖宗的孟子娄离下都背不出,不也顺当当地升到乙班来了?”
七娘红了脸,气得说不出话来。
张蕊珠赶紧拍了秦娘子一下:“别捕风捉影的,孟氏族学一向声名在外,最公平又公正不过。要不然今年就有甲班了,我还会这么伤心欲绝吗?”她言语风趣,说得旁人都笑了起来。
七娘刚想辩解自己明明抓住了唯一的一次补考机会,顺利通过的。可叮铃铃,外面庑廊下的铜钟,敲响了上课钟声。
不多时,先生李娘子领着九娘进来,安排她坐到第一排,又将几个小娘子的座次换了一下,才开口介绍说:“孟家的九娘是我们乙班的新学生,也是我们乙年龄最小的,才七岁。以后你们都是同窗密友,记得要好好相处,该照顾的地方要照顾她一下。”
众人异口同声答“是,先生!”
七娘瞪着九娘的小小背影。想起自己在车里说的话,还有秦小娘子的话,七娘只觉得心里好像有火在烧,脸上也有把火在烧。无奈先生已经让大家打开假期里的课业给她检查。
等先生检查完她们的大字,算术题,再一个个抽背完几段大经,已是午时用饭时间。四娘和七娘一直看着九娘,却见她规规矩矩坐着,连如厕都没有去过一次,一直安安静静地看着书册。
下课的钟声一响。七娘就冲到了九娘桌前:“你怎么来我们班了?”
九娘从书里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