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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声。陈太初看起来根本没有出过手,甚至没有移动半步。

    “将账册抬上来。”陈太初语气淡然:“自毛锋至洛阳以来,两个月贪墨军饷三万七千余贯,米三千石。赃物赃款现已被秦凤军截获。人证物证俱在,按军法,毛锋——斩立决。其昌化军壮武将军一位由韩忠良接任,今日掌印。”

    韩忠良目瞪口呆,直到身后的人捅了他几下,他如梦初醒,激动得单膝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末将谢恩!”

    陈元初亲手扶他起来:“军中只要立下功劳的,朝廷绝不会弃之不顾。”

    四名殿前司精兵进来,面无表情地将毛锋的尸体迅速抬了出去,又有两人迅速将地面清理干净,众将这才惊觉他们所提水桶所拿干布是早就准备好的。敢情陈太初原来早有杀鸡儆猴的安排。殿中顿时一片寂静,再无人出声。

    韩忠良在两广军中也算颇有名气,勇武过人,能开一石七斗弓,剿匪立下累累战功,但脾气耿直不善奉迎,有功劳不被上司呈进兵部,都是空的,入伍十几年一直被压在正六品的昭武校尉,今日竟连跳七级,成了正四品下的壮武将军,人人眼皮跟着直跳,心中有鬼的赶紧仔细看他身后,有无自己营中的耿直哥。

    跟着几十个军士抬着十几个xiāng zi进来,只看xiāng zi的样式,不等指认,有三四个将领已跪倒认罪,愿上缴赃款赃物。

    苏瞻和赵昪离开汴京,第二天官道上已遇到第一批遣散回乡的老兵。

    见他们人rén iàn带喜色,苏瞻召了十多人前去询问,皆言朝廷不仅发放了昔日被克扣的饷银,连少吃的米粮盐菜都一一折算成银钱,原本遣散所得的三十贯已够一家老小三年里生活无忧,加上这笔银钱,五年都不用担心天灾了,还不用再担心自己的性命安危,回家含饴弄孙享点晚福。

    十人里倒有七八说着说着就朝洛阳方向跪拜下去,三呼吾皇万岁。

    苏瞻粗略一估算,心里忧愁更甚,军中变法,早在赵栩去中京前就已经和他们商议过诸法,但在大战初平时便这般大刀阔斧,定然会引起军中反弹,甚至日后的阳奉阴违,天高皇帝远,就算是二府的敕令,出了京畿路也未必能如臂使指,更何况此变法简直是将军中的小金库一扫而空,各地驻军和guān chǎng明面上相敬如宾,可大多数暗中往来,有利同享,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陛下所为,太过急进了。”赵昪在驿站夜宿时拎着酒坛子摇头道。

    “少年意气,挥斥方遒。”苏瞻接过酒坛给自己也满上了一海碗,叹道:“有时我觉得自己真的老了,这次洛阳事一了,我便请辞归乡,陪着九娘,种些花草树木,侍奉母亲,教导幼女,倒也逍遥自在。”

    赵昪一愣:“和重万万不可。陛下此番宣你我前往洛阳整顿,跟着必然是你十几年来都想着的变法大计,你怎能离开?没有你主持,张子厚行事只怕欲速则不达——”

    苏瞻端起海碗一仰脖子饮尽,苦笑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张子厚才合陛下行事之风。我素求平稳,必无用武之地。倒是你身为文臣有武将直来直往的脾气,留在二府,日后还能再进一步。”

    赵昪怔怔地看着他,半晌才给他加满酒,低声道:“你是心灰意冷了?”

    苏瞻垂眸,驿站灯光昏黄,灯油的烟气有些呛人,十一月刚刚过了立冬,屋子里并无寒气,但他心里早已入了寒冬。澄黄的酒水还在微微晃动,若他一直不动,迟早都会平静下来。

    苏瞻慢慢摇了摇头:“我年少时也意气风发,想着做出一番事业来,若能让天下百姓少受些苦,便死而无憾。可这二十多年来,几上几下,胆子越来越小。官家胸有丘壑,决断狠准,但必会借变法大肆削弱二府的权力,日后这天下不再是赵氏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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