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所有来客,姜苗苗去看晏笈,他还是静静躺在那里,她给他换过了伤口上的药,伤口基本上都愈合了。
只是那么大疤痕横在背上,大咧咧狰狞恐怖,在述说着他的伤痛,每次触碰,她都想哭。
“你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姜苗苗碎碎念,“就没见过你这么倒霉的皇帝,天灾全都落到你一个人头上,非洲人,运气低,人品差。真可怜,要不是我大发慈悲收了你,只怕你到死也讨不上媳妇啦。”
他沉默,无声以对。
第八天的傍晚,娥媚捧着一碗新的药进来:“喝药。”
这一次的药汁变成了青绿色,还不停冒着恐怖的泡泡,腥臭味直冲人鼻孔,姜苗苗闻了一下,捂着鼻子差点吐了。
“好恶心。”
“这次不如用勺子来喂,味道不好。”
“算了吧,水晶兰难寻,这次能找到多不容易,用勺子非要洒了大半不可。”
她还是一口一口喂给晏笈,苦涩酸臭的药汁在唇间交换,她忍下眼中泪意,此时的吻,无关风月。
喂完的下一瞬,她就冲到了门前狂吐,几乎要把肠子和胃都吐出来,鸡毛掸子担心地蹲在一般边,豆子眼一眨不眨盯着她。
娥媚摸摸收了碗,在床边放下一块纸包的蜜饯,叹了口气:“陛下最近不太好。”
“怎么,大臣们又在逼他?”
“嗯。”娥媚垂头,他的红衣也没有了张扬热烈,裹在他身上,可怜兮兮就像是只败落的斗鸡,他把着晏笈的脉,脉搏跳动虚浮轻微,好像稍稍用点力,就会断绝。
“陛下有点扛不住了,最多还有三四天,他们一定会逼着陛下把尊主交出去,或者亲自上门来看。”
姜苗苗嘴角动了动,拍了拍鸡毛掸子的脑袋,淡淡道:“没事,不是还有三四天么,若是都到了那个时候,来不来都一个样。”
四天后,便是晏笈龟息第十二天,他将再也醒不过来。
娥媚收回了手,晏笈的身体冰凉,脸色的灰黑色越发浓重,薄唇青紫,一片死气。
“若是四天后,我送你去九重宫。这里不安全了,不过伤流景再猖狂,也是不敢进十万大雪山。我只要还活着一日,就可以护住你。”
其实九重宫也不安全。
晏笈长时间不露面,宫里面一些原本属于月无心祖父月魂的旧属也起了异心,打着“姜苗苗杀害月无心”的名义频频试探作乱。
九重宫的四大权力人物分别是晏笈c月无心c玉清歌和娥媚。
晏笈昏迷不醒,月无心被杀,娥媚疯狂地再给晏笈配药,剩下一个玉清歌,为了稳住九重宫也是身心交瘁。
姜苗苗没说话,拿软巾去给晏笈擦嘴边水渍。
君飞羽不久前得了消息,正急急忙忙往这里赶,路上受阻,便先派了飞鹰传信。
他和沐月奚都是那么说的,不过是要把她带回南秦或者隐玉山庄。
“我哪儿也不去。”她说,“他要是死了,我陪着他一起。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左右我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他一个人在坟里会很可怜的。”
娥媚使劲揉着眼睛。
他想他明明自从叛出药王谷的那天以后,就再也没有哭过,怎么眼睛这么难受呢,怎么还揉出水来了呢?
一定是被风迷了眼了。
“其实也不要这么说,”他故作轻松,“还有四天,尊主不是吃过赤血滴珠嘛,万一这药还有效,唰的一下就把毒都解了呢?这世上神药这么多,什么补血的c固元的c解毒的,都用一下,肯定有有效的。”
姜苗苗拿着梳子在给晏笈梳头,慢悠悠听着娥媚的话,忽然听见娥媚说了一句什么“解毒的”,她忽然道:“你说,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