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郡c扬州城。
入夜,扬州城中繁华愈加。
彩灯丝绸悬挂路旁,丝竹箜篌幽幽袅袅,美人如云,胭脂香粉浓郁飘香,衣袂飘飘,公子们醉红了脸挥舞折扇,搂着佳人坐着画舫荡漾,空中雾雨纷飞,笙歌不绝。
驿站,龙鳞卫私院。
晏笈正在灯下,看一份关于淮南郡守贪墨的统计,页中各项罪状列的清清楚楚,无一不是罪大恶极。
有属下道:“大人,若非是您发现了这淮南郡郡守瑞则安以贪污为幌子,私下其实是帮着丞相东方昌卖官鬻爵,属下们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他把柄的——这瑞则安藏得太深了!您是如何得知的?”
说话的是晏笈的手下瑞晨,龙鳞卫千户官职,和关争并列的职位。关争被晏笈留在京城了,跟来的就是瑞晨。
他和淮南郡郡守瑞则安恰巧都属于同一个罕见的姓氏,但两者之间并没有任何亲缘关系,完全是巧合罢了。
贪墨行贿案罪不至死,卖官案却可判处死刑满府抄斩全家流放,况且这淮南郡郡守还残害人命c勾结匪徒,干着更大的罪,可当真是可恨的很!
晏笈还在看文纸,没有回答,瑞晨习惯了他的沉默,便不再问,想着下面人汇报上来的,叹道:“瑞则安真是好大的胆子。贪墨成性c掠夺民脂c草菅人命,简直罪大恶极!”
他们查这的位淮南郡守瑞,除去贪墨行贿之外,还暗中和山匪勾结,不但截杀政敌,更是绑票勒索,害死多少百姓,却统统被压了下去。
瑞晨懊恼道:“瑞则安属于朝廷中丞相东方昌一脉,每年都给东方昌送金银,是东方昌的一大钱袋子。只恨有东方昌护着,旁人不敢弹劾得罪他!”
“又是东方昌。”半晌晏笈开口道,“赶紧解决,在淮南耽误太久了。”
瑞晨道:“但瑞则安藏得太深了,我们很难找到证据。山匪的人已经派人去抓捕了,那些都是亡命之徒,淮南郡这里官匪勾结,上下相通,任何一风吹草动都会迅速被他们知晓逃匿,所以不好办。”
“不好办也要办,我要尽快。”
听见门外有响动,晏笈将信纸倒扣于桌面,瑞晨上前打开屋门,有龙鳞卫低头捧着两个信鸽腿上的竹筒急匆匆走进来:“大人,两道急信,一西北,一京城!”
晏笈道:“先看京城。”
他一招手就接了过去,龙鳞卫行礼离开。晏笈从竹筒中倒出信条,细细密密的小字,三两行看完,冷哼一声,将信条放入灯火上烧成灰烬。
“袭击的人找出来了,中离灵枫——东海派来的只是一个她?那边可不会这么安分。”
“东海?”瑞晨一惊,压低了声音,“可是玄天宗······?”
晏笈点点头,一边取过另一竹筒,一边拂袖站起:“供你们查找证据浪费的时间够多了。来人,跟我先把这郡守抓了,速回京城!”
他本来是想多准备准备,但京城出了事,他急着回去,哪里还有心情在这里陪这些人耍小聪明?
桌案上东西一收,晏笈抬步出了门,倒出竹筒里的信条,看完了西北的密信,他眉头深深蹙起。
是玉清歌的信,气急败坏地说月无心趁着他不在,不顾晏笈的命令,抛下监察西域三十六国的任务,带着人就去了大齐京城。
——玉清歌这样至少表面上一向温润君子似的人,极少有这样气恼的时候,信中字里行间的愤怒之色溢于言表。
晏笈心中微微不满,月无心来大齐京城做什么?他明明让她负责盯着西域三十六国的!
指尖一捻,信条化为齑粉簌簌而下,晏笈大步出门,严肃的命令已经有条不紊的传达了下去。
“龙鳞卫全数出动,一队包围郡守府,二队三队